随意踢了两脚,月缨缨将一个罐头盒踢了出来。
她上前捡起,用手指在内壁划了一圈,挖出一点带灰的肉沫。
有人,实验所的正常工期内不会出现这个,更不会在烧文件时吃这个。
所以现在,有人。
月缨缨不动声色地站着,呼吸很轻,这缓慢的放松让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快要分离,如果真的要给这种感觉加上一个形容词,那么她愿意用昏昏欲睡四个字。
但她的头脑很清醒,仔细地辨别心跳和旁人的声音。
许久。
有道不同于她呼吸频率的人在喘息!
月缨缨后退着,将空罐头砸向前方的一个柜子,躲在门后喊:“是谁!出来!我看见你了!”
短暂博弈后,柜门大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直挺挺倒了出来。
严重的黑眼圈,三十多岁,胡子拉碴。
居然是谢蒙!
月缨缨一愣,她走近,拍了拍谢蒙的脸:“你怎么了?还好吗?”
“水……水……”
月缨缨贴近他的耳朵后听到了这两个字,她从空间拿出水来一点点喂。
几分钟后,谢蒙终于清醒,只是他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古怪的生物在面前,吓得惊慌失措,当即就要逃跑。
月缨缨从背后拉住他:“先生!你去哪?”
这句话让谢蒙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个全副武装的人,不是攻击者。
他一改态度,激动地抓住月缨缨的衣服:“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有外援来救我了?”
“我也是逃命的,没有外援,城里的人都快死光了。”
谢蒙听完像是被静止了一般,呆滞着,眼神从不可置信变化到绝望。
月缨缨赶忙拿出一个罐头,拆开递给他:“我有吃的,您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罐头被放在谢蒙手里,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一个罐头还有半瓶水,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从小声啜泣到之后越哭越惨,眼泪混着鼻涕流出来,伴随着抽噎和胃部的饥饿提醒,他食不知味地吃着罐头。
月缨缨从他身边起开,她发现除了地上的厚灰以外,还是有部分文件没被烧着的。
她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份资料,上面是人员名单。
第一个是安远,性别男,六十七岁,未婚,无亲人子女。
第二个是市长,性别男,四十一岁,已婚,生育两男两女。
接下来她又翻到了谢蒙,还有那个自称正在实行喂养计划的阳光青年。
他的名字是钱良,二十七岁,患有轻症脑瘫,职位是特聘研究员。
得了这种病还能进入研究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个励志的故事吧?
只是通过刚才的视频来看,此等工作,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是什么样的一份资料,才能让市长和研究员们混在一起呢?
正好身边就有个知情者,月缨缨扬起文件问:“谢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吗?”
她转头,竟见谢蒙正张着嘴,刚吃下去的罐头混着水被呕了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食物,又看了看月缨缨,神情茫然无措。
“别慌张,胃里太久没进食就是这样的,再喝点水吧。”
又一瓶水被递来,正当月缨缨考虑把剩下的营养剂注射给谢蒙时,他却说:“应该喝粥的,但是外面,没有粥。”
多么平淡又悲伤的话,夹杂着覆灭的无力。
联想到这一切,谢蒙摇了摇头:“都城已经没救了,我早该承认这一点的,从实验开始的那一刻起。”
月缨缨抓住信息重点:“实验?您说的是什么实验?阴虱吗?”
“不,是阴虱失败后的那次。”许是有了看上去很可靠的人在身边,谢蒙不愿再承受这压力了,他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它们又实验了一次!所有人都被安远给骗了!虫卵被孵化后,成了比第一次体积还庞大的变异物种,它吃了在场的所有人!”
等等,所有人?
“我当时躲到了隔离间,阴虱似乎不会伤害隔离间的人,我趁着警卫队来消灭它们的时候逃了出去。”
原来如此:“所以这里看上去才一片狼藉?那又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谢蒙又一次摇头,不断地摇头:“杀不死的,折了好多人在这里,最后直接用炸弹炸毁了建筑,但当警卫队再次进去时,那些阴虱还是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