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魏撄宁便将另一块酥饼推到他跟前,道:“殿下既饿了,便多吃一块。”
李穆却将酥饼重又递还给她,道:“你吃。”
他竟是这样温存的一个人?魏撄宁侧眸看他,几乎不敢相信。
“你既嫁给我,我自要对你好。”李穆似看出她的疑惑,自顾说了一句。
任是心中狐疑,魏撄宁还是收回了视线,专心致志地吃酥饼。
一路再无多话,一行车驾仪仗很快来到了桓王府。
桓王府内亦是张灯结彩,早有与桓王交好的朋友及家眷在王府等着喝他喜酒了。
夫妇二人先是被拥着来到后头一座大院中——名曰琼华苑,新人洞房便在此处。
众人祝福之言不断,有婆子嬷嬷往床上撒了象征富贵和早生贵子的果子,好一顿热闹。
二人又结了发,喝了合卺酒,夫妻之间所有的礼仪便算是结束了。
这时有人对桓王说,外头还有好些人等着喝桓王的喜酒,李穆便随了大家伙儿出去了。
魏撄宁更是一顿焦灼的等待——就要洞房了,她怕极了。
魏嬷嬷劝慰了她许久,也都无济于事。她只得无奈噙笑,领着一干人众退到外头去。
这每个女儿家只要嫁人都必会经历之事,头一遭总是会紧张,会害怕的,无论如何,却也只能是主子独自面对。
前院吃酒的朋友皆是有分寸的,祝福过、高兴过便放了桓王李穆,不多时便把他轰赶走了,要他早些回去陪伴自己的“小娇妻”。
桓王很快回到了琼华苑。
彼时他醉意更浓了些,在屋内红烛的映衬下,更是满面绯然。
魏撄宁团扇遮面,看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另一只手放在腿上的手不禁紧张地抓起了一角衣衫。
仍记得那日在茶楼,他对自己的戏谑之举。今夜,她是他的妻,她就要被他正大光明地占有了……
“王妃……”他就在她跟前,声色低沉地唤了她一声,随即拿掉了她手中团扇。
他冲她笑,眼底氤氲着几许醉意。他又伸手,摘掉了她头上沉重的冠宇。
魏撄宁一下子轻巧了,内心却是愈加不安起来,彷如他摘去的,是保护自己的盔甲。
她低垂着眼睫,紧张地等待着。
然而,李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从旁端了一把凳子搁在了离魏撄宁仅一步之遥的正前方,随即端坐上去,直直地看着她,道:“你无才、无德,亦无貌,瘦得还像只猴儿,痼疾一犯更跟要死了一样。你可知为何,便是如此我也要娶你?”
他语焉不善,话里全是中伤,哪里还是那个怕她挨饿而给她夹带酥饼到车里吃的温存之人?
魏撄宁本已做好视死如归奉献己身的准备,这下登时清醒了。
她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反唇相讥道:“那定是因为殿下觉得这样的我与您最是般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