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才刚刚露出点点的红脑袋,田家成年的小公鸡,就开始比谁的喉咙高,谁的嗓门大,一个塞一个的打鸣。
这样吵哪里还睡的着,田氏倒是一早就起来了,麦芽揉着眼睛,只穿好衣服,头发也没梳,就迷迷糊糊的往外面走。她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见现代的同学,梦见老师讲课,梦见一大堆有的没的事,冷不丁的被鸡鸣声惊醒,一睁眼,看见房梁上结着陈年蜘蛛网的横梁,她真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
小公鸡们都已成年,或许是雄激素存的太多,整天无事斗架,你啄我,我啄你。有些个头小的,都快起秃子了。
麦芽站到院子里,看着那边圈养的小鸡们,她内心却阴阴的笑了。
田氏说过,公鸡不能留多,她家三十只小鸡,中途被黄鼠狼叨去一个,(这里要插一句,在农家人眼里,黄鼠狼是一种既让人憎恶,又十分邪恶的动物,有些迷信的,即使家里的鸡被它偷了也不敢捉到打死,且不说它很聪明,很狡猾,光是它看人眼神,就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有传说,黄鼠狼很会记仇,还懂人话,要是打死一只,余下的亲朋好友都会到你家找你报仇,当然了,它们报仇的方式可能有很多种,比如咒你全家死光光,或者偷光你家的鸡,在你门口堆大便,反正都是传说,有人说亲眼看,有人说不可信,众说纷纭,听一半,信一半!)
田家过端午杀了一只,还剩余二十八只,这二十八只里,就有八只小公鸡,数量多了点,所以才会发生争抢斗欧这种事。
所以,这会麦芽看见活蹦乱跳的小鸡们,她一点都不生气,说不定哪天就做成红烧鸡了呢!
田氏从厨房出来,见她对着鸡傻乐,于是唤道:“你站那傻笑什么呢,快洗洗脸,娘把玉米糊糊烧好了,等会放凉就能吃饭哩,你洗过脸,掏些泡泡菜出来,”
“哦,”麦芽应了声,往回走的时候,还好心情的盯着鸡仔们看。
到房里梳好了头,又井边打水洗了脸,她这才卷起袖子,走到厨房拿了个小盆,走到院子里摆着的大坛子边,揭开盖子,一股酸香飘了出来,一闻就有叫人有食欲。这坛子,她后来又叫哥哥特地找那做陶器的人家定做的,上面做了个凹槽,可以盛水,效果跟封密是一样的,不用担心长霉跟,呃……你懂的。
泡菜很新鲜,有已经褪去青绿色的豇豆,还有高杆白菜,这种品种和白菜,跟普通白菜不同,径比较长,叶子只占一小部分,这样的白菜腌制出来,更脆生,也不容易烂,当然了,她家的白菜有了特殊定制的坛子,不管放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坏。听说那户做坛子的人家已经按照她说的,又做了好些深口坛子,准备拿出去卖。
泡菜拿清水过一遍,然后麦芽又去掏了些酱菜,有晒的半干的黄瓜,豇豆也放了些,腌久了菜里就带了酱香味,也更好吃。
冬生坐在院子里编黄鳝笼,他似乎编上了瘾,脚边摆了十几个了。他见麦芽掏酱菜,忙跟她说:“你多掏些,我今儿要去县城送货,陈掌柜叫你带些酱菜给他做小菜,泡菜也要。”
麦芽已经掏完了,准备把蒙在酱缸上的布给盖上的,听他这么一说,又把盖子放下了。反正她腌了好多,也是打算拿去卖的,她自己也晓得酱出来的菜一定好吃,上回带了些给陈掌柜试试,这不就要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