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多看两眼你的江山，以后就没有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它。”
翌日，终于结束了第二阶段特训离开酒店回到了史莱克学院的奥斯卡深情地对旁边的唐三说完，义无反顾地投进了令他朝思暮想的宿舍破木板床的怀抱，在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就打起了呼。
正是雨季，被褥一个月没晒，肯定一股霉味，难为奥斯卡也能睡得着。唐三照顾人习惯了，看不得他这么不讲究，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拎起来抖了抖好歹把上头的灰尘抖下去，又抱起自己的铺盖打算拿去外面晒一下。
这一个月的训练并不像第一阶段那样把身体潜能压榨到了极致，但也并不轻松，精神上的消耗还更大，回到学校后每个人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扑到床上狠狠睡了一觉。
桑夏把书桌上的素描本合上放进打包书的箱子里丢进魂导器，弗兰德让桑夏提前跟着秦明去天斗学院，说帮他们探探路，她在收拾东西。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格外真情实感地感谢那位发明储物魂导器救所有要出远门的人于水火中的不知名先哲。
她长得漂亮嘴又甜，村子里的老人们都很喜欢她，听说她要走时显得有些舍不得，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小夏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城里呀。”问话的爷爷有些耳背，桑夏怕他听不清，稍稍凑近了他提高音量回答。
“城里啊，城里好，我儿子就在城里。”老人家嘟嘟囔囔的，“城里能挣大钱，你多买点好看衣服，别老穿这些黑的白的，多老气！”
“我们桑桑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老婆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拉着桑夏的手叮嘱，“去了城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挑食哦。”
“我知道啦婆婆，不会饿着自己的。”桑夏眼睛弯弯地笑，伸出小指来和她轻轻拉钩。
“桑桑，你走了之后还会再回来吗？”
“会回来的，”桑夏俯下身来抱了抱满脸舍不得的老人，“等到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好不好？要吃婆婆做的长寿面才算过生日嘛。”
他们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老人，连魂师都不是，和她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是天斗学院的那些贵族子弟在这里肯定会尖叫着退后，唯恐这些粗砺苍老的手上的泥灰会弄脏他们华丽的锦袍。
但这个最像童话里那个隔着十二层羽绒被都会被底下的豌豆硌伤的小公主的女孩回答他们的问题时却没有半点不耐，为了让老人听清还会特意放慢语速，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撒娇的笑意，柔软、真诚又明朗，老人们手上都有厚厚的茧子，擦过她的脸颊时在那上面划出了几道红痕，就像白瓷上点染的一抹薄樱色，让她显得真实又生动起来。
她站在日光里，光却像是从她的身体里折射出来的一样，恍惚不可逼视，世间所有的美好品质仿佛都汇聚在了她身上，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连天神都要把她从人间夺走。
“……我听说毒斗罗在天斗学院任客卿长老，药毒同源，你是他孙女的老师，若是能和他说上话，能不能请你问问他，可否有为桑桑延命的法子？”
秦明想起说这句话时弗兰德脸上的苦涩和黯淡。
他一把扶住了欲向他下拜的恩师，微微动容：“您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