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伸手在星仔提着的母鸡身上摸索了几下,长相很是憨厚的阿荷颇有几分紧张的应道:“师傅,这只鸡收拾干净去骨留肉,差不多一斤七两的纯肉。另外.这只母鸡应该是正在下蛋的小母鸡,且是第一次下蛋,肚子里应该还有存着的软壳鸡蛋。”
抬手捻起一柄只有小拇指大小、双面开刃的尖刀,邹大厨倒转刀柄,将尖刀递到了阿荷面前:“一分钟,放血褪毛。刀口不许过半寸!”
阿荷接过鸡,尖刀过处,鸡血长流,热腾腾的鸡血流了满碗。阿辉轻松地提着一个铁皮桶过来:“桃胶熬好了,别说师兄不关照你啊。趁热用啦!”
对着辉仔憨憨一笑,“谢谢!”阿荷把肥鸡浸进那桶胶里,提起,几下抹弄,鸡毛脱落,那松鸡眼瞅着成了一白条鸡,连半点绒毛都没剩下。
“师父,好了!”
目光烁烁地看着阿荷褪除鸡毛,程子华禁不住低声咕哝:“这手法不就是菜市场里用沥青给鸡鸭鹅鸽各样禽类褪毛的的路子?”
嗤笑一声,给阿荷送来桃胶的阿辉很是带着几分自傲地应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同样是靠着黏胶褪毛,可用沥青褪毛,各样禽类身上就带着一股焦臭味道,真正的老饕都不要入口,一闻就要摔盘子退菜。哪怕是寻常人吃不出来这里面的门道,可吃多了也伤身败胃。进门拜师的时候师傅就教过,做菜是要给人入口的,半点马虎不得,更加坏不得良心!那种图省钱省事的下三滥手段,我们邹记肯定不得做!”
显然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程子华顺着阿辉的话头追问道:“那用桃胶褪毛就没了这些坏处?”
朝着程子华瞟过一眼,邹大厨抬手止住了还想要开口的阿辉:“后生仔,桃三杏四李五年。再多给你说一句——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桃胶褪毛,想明了这两句话,你也就懂了!”
言谈之间,阿荷已经把处理好的白条光鸡交还给邹大厨,几乎同时,邹大厨手边的电子钟尖利地响起了滴滴声,邹师傅把白条鸡往电子秤上一放。
“一斤九两!”
阿荷有些惭愧,低下头去,邹师傅看着她说:“你的眼力还是差点,得继续多练习。”
阿荷默默点头。
“这是在果园里长大的鸡,你看看这鸡脚鸡爪子,又尖又细又有力。平时散养在荔枝园里,身壮力健,能跑会飞,基本上见不到影。想要捉到它们还得趁晚上它们在树上睡觉的时候,拿张大网在树底下兜着,用力摇那棵树,让鸡掉进网里才好捉呢。”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被邹大厨听见了,不免一顿呵斥偷懒偷听不干活之类,语气并无怒意。
星仔说:“师父,你这套手法是传说中的‘合浦采珠’法吧,听说用这种手法取出鸡腔子里的鸡春,可以蛋皮不破,同时还不撑大鸡身上的刀口,保持皮肉完整,好神奇的!”
又是满意地一点头,却发现星仔提着一桶自来水站在旁边,邹大厨皱眉道:“你呢,讲就天下无敌,做就假扮勤力。要做文昌鸡怎么可以用自来水?快重新打水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