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儿毕竟也是实打实地飞升修为,伤势虽重,但只要体内真气还在运行,性命便无大碍。
甚至,连胸前的断骨,也被他自己运用真气牢牢裹住,进而复位,痊愈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但今日这股子羞辱,却是尚且行毕生从未曾有过的奇耻大辱!
每当想起在卿家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被逼着说出那个‘服’字的时候,那种血淋淋的羞辱的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
尚且行一路上一言未发,但上下牙齿却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殷红鲜血汨汨流出,一点一滴的滴落在孟予安背上,两眼也是一片赤红!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三弟,……”秦一筠想说什么,却终于长叹一声,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与尚且行相处的时间超过三百年以上,心意早已隐隐相通,察言观色之间已然洞悉了尚且行的想法,不禁重重地道,“……那,可是艳倾绝啊!”
“我知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我的功力,败在艳倾绝手下,并不丢人!是吗?我若一意孤行,只怕反会惹来杀身之祸!是吗?”尚且行低沉着声音,脸上表情很是凄厉的笑了笑,“可是……,士可杀不可辱!我……,我!……”
说到这里,这位功力高绝的一代飞升强者,居然有些小小的哽咽。
可见这份耻辱,对他的刺激已经到了何等的地步!
“尚长老,您之前是为了保全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才承受了这份耻辱,我很敬重!小子虽然不才,但也知道,在那样的时候,要想说出一个‘不’字乃是多么容易。而,能说出一个‘服’字又是多么艰难!”孟予安字斟字酌的道,为自己的话作着铺垫。
见秦一筠脸上露出赞赏之色,尚且行的脸上也平息了许多,显然自己这番话很有作用。
话题一转,道,“说到耻辱,尚长老在起初给予卿家的耻辱,可也不轻呀。正所谓有因必有果,若不是您在一开始就咄咄逼人,想来那艳倾绝也不至于……”孟予安这才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
对尚且行的强横霸道,孟予安心中早已不满的很。
但对方一来是长辈,二来职位方面亦远高于自己,只好委婉一些,旁敲侧击。
但饶是如此竭力克制,说到后来,口气也已经有些失控……
“予安!”秦一筠急喝。
虽然他也认为孟予安说得有道理,今日之事,也确实是三弟咎由自取,但现在可不是刺激他的合适时候!
“放我下来!老夫还没死呢,让老夫自己走!”尚且行大怒,喝道,“老夫怎样行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教训!就算你师父在这里,也不敢对老夫这么说话,你算是什么东西!说句话之前,先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有什么资格评说老夫的处事方法!”
孟予安气得脸色发白,心中暗道,“你要真这么有骨气,之前面对艳倾绝的时候,你倒是别服软啊,如今只知道拿我出气,真以为谁稀罕背你吗?”
就在孟予安一踌躇之下,而背上的尚且行已经挣扎着下了地,却也因此扯动了断骨,痛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受伤就是受伤。
“老三,瞎折腾什么!”秦一筠本来就因为尚且行,受了艳倾绝一肚子气,现在尚且行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无理取闹,更是对尚且行不满了,又是愤怒又是恼怒的瞪着尚且行,“行行行,你想逞威风,那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等那艳倾绝上来要了你的命!”
“大哥,怎么连你也帮着他们说话。”尚且行气得浑身哆嗦,竟然一气之下直接晕死了过去。
最终,尚且行还是被孟予安背回了天行拍卖行,可是,才回去了一会儿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下面传来于子介一声惊怒交加的大吼,“卿霄云的毒伤痊愈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痊愈!混账!我决不允许!”
秦一筠双目一闭,于子介,当年便是因为你!如今,你又要做什么?
………
随着夜幕的降临,柳州城第一江湖帮派,万堂的人手也都从陆续四面八方的集中了起来,迅速往总舵这边赶过来。
之前万堂总舵方面传出惟有总堂主才拥有的总召集令“万齐放”,这道令符非但是惟有总堂主才有权力发出,更意味着万堂刻下正面临着某项生死抉择的重要关头,这道总召集令自万堂创帮以来,还是首次发出,即使是上次总舵几近被实力高深莫测的有着一双桃眼的纨绔不良公子所覆也没有发出。
其实,之所以是不良公子,哪家的良家少年天天穿着大红锦袍到处勾搭人?
自从那位不良公子夜袭之后,万木他家夫人这几天晚上都有些不爱搭理他了。
说来也不是万木不肯发这召集令,实在是那不良公子的实力实在是太恐怖了,根本就不是人海战术可以应付的,就算放出那令符,结果也不会改变,还莫不如直接找他的张兄弟,不过此际却是又有不同……
一个白衣人,背负双手站在那里,深沉若海,不动如山,一派渊渟岳峙的强者气度,而周身更给人一种奔腾不息的大海气息,似是在静静地等候万堂所有人的到来。
万堂总堂主万木则表情异常严肃地坐在一侧。
他能感觉出,自己的这位兄弟兼恩人此番前来,无论是态度还是神态,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