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兵造反前,他还是一名屠夫。
相比普通人要壮实一些,才被选拔成了军官。
带兵打仗啥的,从来都是上面说咋干,他就按照命令执行。
骂归骂,温健绍还是强行克制住了杀人的心。本身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军中类似于中年胖子的将领一大堆,都是赶鸭子上架。
倘若要求太过严苛,搞不好下面的人会哗变。
自从举兵以来,义军中几乎每天都会产生逃兵。
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个村子的人,一起当逃兵跑路。
对温健绍而言,相比追究责任,稳定军心才是第一位。
“下去自己领二十军棍,倘若再犯,小心你的脑袋。
传令各部,把敌军营地给我围起来!”
伸手摸了摸袖兜里的兵书,温健绍忐忑的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按照兵书上的记载,稳定军心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之一就是打胜仗。
杀敌多少是次要的,关键是让士卒们沾上官军的血,断了他们的退路。
在他看来,大家敢当逃兵,无非是觉得自己和造反没关系。
摆只要脱了叛军,等朝廷平定了叛乱,就可以回去安稳的回去种地。
既然士兵们有想法,那就必须断了他们的念头。
……
瞭望台上,看着叛军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舞阳侯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李千户,你确定外面的人是叛军,不是民间械斗?”
加长版的锄头,就是叛军士兵手中的“戈”。
柴刀绑在木棍上,就是他们手中的长枪。
……
这些都算是好的,总算是带了利刃。
更多士兵的武器,就是一个木棍。
看得出来是刚砍下的,拿在手中晃晃悠悠的,稍不留神还会误伤自己人。
“侯爷,我们守城的时候,都没法给士卒凑齐武器,何况是一群叛军。
从战略上来看,宝应比兴化军事价值高多了。
京营的实力,也远超我们。
叛军把精锐放在那边,完全是应有之义。
您看敌人的中军方向,就有一队手持长枪的士卒,甚至部分人手中还有鸟铳。”
李牧淡定的解释道。
大虞世家的力量主要在朝堂上,留在民间的主要是影响力。
家主一声令下,就能够拉出上万士卒的,那是两晋时代的门阀。
现在的地方士绅,敢私藏几套铠甲,都要人头落地。
在规则体系内折腾,文人世家近乎是无敌。
跳出到规则之外,这些家伙什么也不是。
拥有盐丁的两淮七大家族,在一众文人世家中,武力值已经算是非常拔尖的。
大虞开国两百多年,只听说过藩王造反,武将藩镇割据。
文人世家举兵造反,他们还是第一波。
真要是手中拥有雄厚的军事实力,文官集团又岂会畏惧厂卫的屠刀。
“本侯明白了,你来指挥战斗吧!”
舞阳侯点了头说道。
近距离接触到叛军,原本的畏惧心里,慢慢开始消失。
不光是对叛军,更是对朝堂上的文官。
现实告诉他,那帮看似牛逼轰轰的家伙,实际上都是一群外强中干的家伙。
本质上文官和他这外戚都一样,权力都源于皇权。
只是最近这些年,文官集团力量迅速装大,渐渐不满足于依附皇权,开始想要限制皇权。
一定程度上,文官们是成功的。
对比开国初期的几位君主,后面的皇帝权力要小的多。
哪怕是天元帝这位强势的君主,也是在慢慢试探文官们的底线,一步步加强皇权。
要不要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皇帝?
迟疑了一下之后,舞阳侯还是选择放弃。
自家的外甥有多能折腾,他最是了解的。
在有制约的情况下,都敢顶着压力,推动一系列的改革。
倘若洞悉了文官的虚弱本质,谁知道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末将得令!”
李牧当即回答道。
舞阳侯受到触动,这是必然的。
如果不是前世学过历史,知道文人世家在满清的屠刀之下有多乖,他也会受到触动。
执掌帝国权力的最大利益集团,手中居然没有保护自己权力的武装,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营地逐渐被叛军围的水泄不通。
经历过扬州保卫战,士卒们的情绪,比当日稳定的多。
“传令下去,让火铳兵做好战斗准备。
一旦敌军进入射程,就启用排枪战术!”
李牧面无表情的下令道。
难得有这么配合的敌人,正好检验一下新战术。
火铳版的排枪战术,能够发挥多大作用,他的心里也没底。
主要是射程太近了,并且射击距离也不稳定。
大致杀伤距离是五十米到一百米,具体射程全靠士兵们自行发挥。
尽管李牧严令部下,对弹药进行了标准化,但那也只是一厢情愿。
士兵填充弹药的时候,多抖了那么一下,都会影响火器的射程。
“砰、砰、砰……”
“啊!”
……
密集的枪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哀嚎声。
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地上已经躺下了上百具尸体。
叛军乱哄哄的冲锋,成功把自己变成了活靶子。
一命呜呼的还好,直接躺尸就行了。
最惨的是那些被火铳命中,却又没有死透的士兵,此时不断在地上进行哀嚎打滚。
叫的再惨烈都没用,这里是战场。
后面还有无数叛军士兵在向前,推着前方的士兵前进挨枪子,活脱脱一个大型自杀现场。
站在眺望台上观察着战场,惨烈的一幕,让李牧很不适应。
“侯爷,我们先下去吧!
大战已经开始,敌军肯定会准备攻击眺望台的武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李牧开口劝说道。
战争大片,在屏幕上观看很刺激,身临其境就是灾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