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纯面上扯出一抹笑,亮着嗓子应一声,绕到老太君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揉捏。
宋元洁脸上一滞,看着老太君不注意,不屑地翻了宋元纯一个白眼,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可又似乎不恰当,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瞧着宋元洁隐藏着表情,苏千凌唇角微动,只站在老太君身边,微微含笑,在镇国侯府,苏千凌向来不多说,首先,这是宋家,自己怎么说都是个客人,既然是来看外祖母,那便只管外祖母好就行。再者,这家里自有宋元纯,大舅二舅虽然心性不同,怎么说里外都是舅舅,在她这里也没有好孬。
宋元洁眼神微动,瞧着老太君杯盏里的茶水差不多了,面上带着笑,伸手拿过茶壶就要续上,只是,转手的瞬间,衣袖被带起,露出了雪白的手腕。
“洁儿这衣服是不是穿着小了?”
老太君的目光触及宋元洁露出来的手腕,面上带出了几分惊讶,抬起脸看看她脸上扭捏,脸色沉了几分。
“没……”宋元洁将水壶递给身边的丫鬟,将手放在身后看似遮掩着抻了抻,面上带出一抹尴尬。
“去给我把二院家的叫过来,我得问问她是怎么管家的,孩子都穿成这样了!”老太君面上凝重,声音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威厉。
宋元洁一愣,紧忙拉了老太君的手,面上可怜楚楚:“祖母您别生气,母亲说我们正在长身体,衣服换勤了太过浪费,是我这半年长高了许多,这年的还没来得及做呢。”
苏千凌扭头扫过宋元洁的脸,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冷笑,这个洁表姐还真是会说话,一心冲着那几匹锦缎,面上不争不抢的,却是一把狠狠地抓住了老太君的心。
“那也不能短缺了你们的衣服呀,这样的衣服若是穿着出去,还不让人笑话!”老夫人心疼着,脸上带出几分软色。
听着这话,宋元洁垂下了头,众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却能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沉重:“娘说,这几个月爹的铺子需要大的开支,我们一大家子要同心,都得节俭一些,能省的就省下。”
宋元纯不屑地撇撇嘴,面上带出几分惊奇:“咦,听说前几天堂哥跟尚书府的柳公子去元宝斋包了整个场子呢,听说二叔的陶艺铺子赚了翻倍呢!”
宋元洁脸上一黑,瞬间冷下来,双手握着本来就有些短的袖子,不由得抖了抖,前几天大哥在元宝斋的包场确实是实事,虽然有些小风波,不过很快也就平息了,本以为没人在意,却没想到宋元纯竟然知道,这个时候拿来说事可真是打了脸。
老太君面上神色瞬间凝注,看向宋元洁,面上沉了沉:“这是怎么回事?”
“这……”
宋元洁心里发颤,只感觉身后一股凉风吹过来,全身跟着打了个哆嗦,抬眼看老太君一眼,赶紧转移目光。
“纯妹妹说得倒是真的,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呀!”宋元洁是二舅母一手调教出来的,脑子周转的也快,一边说着,微微叹一口气:“父亲的生意得打通人际才行,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哥只能拿着钱出去接洽关系,这笔钱还是娘咬牙从嫁妆了拿出来的呢!”
宋元洁的话说得让人不由得撇嘴不屑,可是又跳不出毛病,再加上老太君也不会去死追,如今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老太君听着,面上稍稍动了动,正要说话,却看到跟前苏千凌递过来的橘子瓣,面上一顿,张开嘴吃下,连带着要出口的话一起咽了下去。
瞧着苏千凌这样的动作,宋元纯面上微动,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笑,转过脸看向宋元洁:“二婶为家里操碎了心,还真是不容易呢!只是,前几天我听莉妹妹说她们刚做了衣裳,怎么,洁姐姐没有做吗?”
苏千凌手里正端着一杯茶刚喝了一小口,听着宋元纯这话,险些将口里的茶水喷出来,这个纯表姐说话还是这样一针见血,连余地都不给人留,说话间已经把宋元洁绕进去了!
二舅母向来是个精明人的人,有了好东西恨不得全都用在宋元洁和大表哥身上,庶女都有了新衣服,她却跑来这里哭穷,这话怎么都不能让人相信,如今从宋元纯嘴里说出来,真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脸上。
宋元洁脸上一白,不相信的看宋元纯一眼,之前都把宋元纯当傻子,现在才明白,傻的原来是自己,想好了说辞做好了计划一定要从祖母这里给母亲扯一匹好料子,如今却是被人抓了小辫子,这件短袖子的衣服真是多此一举,现在越看越碍眼!
“我……”宋元洁偷眼看了老太君一眼,心虚的转向别处,心里烦乱,声音都带了几分气虚:“母亲是让人给做了衣服,我的还没做好……”
宋元纯面上扯出一抹不屑,在这里哭穷不就是想从祖母这里得好处?眼看着祖母就要八十了,手里握着的遗产可是不少,如今她们二院这是惦记上了祖母的嫁妆了!
心里闷着一口气,宋元纯眼皮忍不住的一翻,正要继续说,却被老太君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