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吴玉如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塞,面上更是委委屈屈,叫人看了便忍不住的心疼。
珍妈妈心里冷笑,看向吴玉如却是一脸的心疼:“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是哪个奴才,我定饶不了她!”
住着珍妈妈衣袖的手顿了顿,吴玉如面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撇了撇嘴,面上委委屈屈:“上次珍妈妈跟我说的话,我也细细地想过,之前是我糊涂想不明白,如今我想挽回却找不到门路,珍妈妈是将军府的老人了,可得给我指条明道啊!”
吴玉如倒也有几分心思,现在还不知道大夫人的意思,她也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只字不提三姨娘怀孕的事,只说自己想清楚了,一边说着,不经意地往珍妈妈手里塞了一串珍珠链子,松手的瞬间,肉疼的抽了抽嘴。
链子上的珍珠不小,珍妈妈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是极满意的,面上也变得更加亲切,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这年轻气盛,又是初入后宅,难免会办些糊涂事,如今想明白了,自然是好的,有些话我可能说的不好听,姑娘你也别生气,四姨娘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人家向来亲厚,你比不了,加上三姨娘也有了身孕,院子也搬到了老夫人旁边,老夫人就算心疼你,可如今眼睛哪里还有工夫往你这边落?我还是那句话,你得自己的找对了方向,否则这后院你可呆不住。”
心里一颤,吴玉如瞬间慌乱了,之前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状态,如今听着珍妈妈这样的分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现在有肚子还能活得滋润些,若是卸了货,自己岂不是举步寸艰?
“我是想明白了,这才求珍妈妈给我指个明道,我之前不懂事让大夫人不喜,如今珍妈妈可得帮我牵个线啊!”吴玉如说着,眼睛朝着珍妈妈手里的珍珠坠子瞄了一眼,面上尽是讨好。
珍妈妈自然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手心不由得握紧了一些,面上笑了笑:“我只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哪里够资格给您牵线?姑娘若是想入得大夫人的眼,你得让大夫人看见你,知道你有诚意才行!”
吴玉如没有听明白,一双眼睛带着困惑看向珍妈妈:“您也知道,我没有娘家,一路跟着将军回来,除了将军赏的一些小玩意,手里根本没有孝敬大夫人的!”
珍妈妈唇角微动,心里轻叹吴玉如是个乡野老粗,大夫人什么好东西没有,你这点破烂玩意儿能入得了眼?
“大夫人娘家可是镇国侯府,想要什么没有?我说让你拿出诚意是对大夫人示好!”说话之间,珍妈妈朝着外面看一眼,脸上带了几分神秘转过头看向吴玉如:“将军刚回来,里里外外都是事情,加上府里难免有些离心的人想着找麻烦,大夫人整天忙着还得提防些小人,前几天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你说,若是在大夫人为难的时候你给她解决了烦恼,是不是大夫人便对你多看一眼?”
吴玉如心里一颤,自然是明白珍妈妈这话的意思,她能上了苏将军的床,自然是有几分心思,如今苏将军里的情况也大概了解地差不多,她这意思难道是?
“这……”吴玉如有些犹豫,抬头看向珍妈妈,心里发颤,声音不由得也没了底气:“我初来乍到,珍妈妈得提点着我怎么做啊!”
珍妈妈唇角闪过一抹嗤笑,很快的转换成了温和,悠悠然叹一声:“姑娘是聪明人,这些事情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再者,咱们将军府可向来禁止下人干扰主子,您也听说了之前红柳的下场,老奴能说的也就这么多,姑娘好好想想,定能找出一些门路的。”
心里一沉,吴玉如不由得带了几分冷意,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横竖怕惹祸上身,便拿这话来推搪!
吴玉如心里虽然不满,面上却依旧带笑,现在不能得罪她,毕竟她想要出人头地,现下还得靠着珍妈妈。
“我来了府里这么多天,都没能见得将军,实在是想念,珍妈妈这话总能帮我传到吧?”
吴玉如说话之间,从手上褪下一个翠绿的镯子又塞到了珍妈妈手里,离手瞬间,唇角又是忍不住的抽了抽,早知道在这里事事都要银子,就该一早管将军多要一些,现在看着自己宝贝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去,就像割肉一样,疼啊!
那镯子温润饱满,通体翠绿,一看就是好东西,珍妈妈脸上咧开一朵笑,收起的瞬间,不住的点头:“如今老夫人寿宴已经结束了,我过两天去前院跟黎叔说说,估摸着是没什么难的。”
听珍妈妈这么多,吴玉如总算是放了心,若是能见到将军,自己的处境怎么也能好一些的!
招呼了小丫鬟进来收拾,珍妈妈也不多呆,神色匆匆的将收来的东西藏好,便急忙的华裳院。
让人焦躁的太阳渐渐地落下去,夕阳带着余温留给了天地最后的光辉,院子里一如往常的静谧。
苏千凌手里拿着水壶,在院子里的虞美人圃里浇水,晶莹的水滴落在枝叶瓣上,如精灵跳动,活泼欢快。
春天种下的虞美人如今已经开始盈出苞,蛋圆形的蕾上包着两片绿色白边的萼片,垂独生于细长直立的梗上,极像低头沉思的少女。
有些已经舒展开来,萼片脱落时,弯着的身子直立起来,向上的朵上四片薄薄的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轻盈冠似朵朵红云片片彩绸,虽无风亦似自摇,风动时更是飘然欲飞,原来弯曲柔弱的枝,此时竟也挺直了身子撑起了朵,如此景象,不正如女子有了身孕便能挺直腰杆一般?
“三小姐,珍妈妈来了。”
知烟从外面进来,面上神情带了几分异样,原本铁公鸡的珍妈妈,这次竟然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银裸子,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