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仲文这是被人里应外合算计了。
遇到这种事情,李仲文就算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这就像是他被人骗去了河北道,一觉睡醒以后,身上多了一件黄袍,身边也多了一个世家大户出身的皇后,周遭的人全用对待皇帝的态度对待他,河北道上下也全是关于他能到皇帝的流言。
他就算是有十八张嘴,也跟李渊说不清楚。
他能做的,就只有效仿李仲文,一条路走到黑。
当然了,他不会像是李仲文一样沦为阶下囚,他会在发现事不可为的时候,果断带着人跑路。
反正,这个世界上不止大唐一个国家,大唐以外还有很多国家,很多疆域。
只要他带的人足够多,他完全可以在大唐以外,再立一个汉家江山。
“你既然被人算计了,又选择了走上一条不归路,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呢?为什么要在我三姊到了苇泽关以后,束手就擒了呢?”
李元吉盯着李仲文问。
这是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的一个问题。
李仲文虽然已经造反了,也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但他并不是死路一条。
他要是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配合着点颉利和梁师都,在苇泽关闹出点大动静。
即便最后败了,他依然可以跟着颉利逃亡突厥,然后效仿梁师都,在颉利的支持下,在突厥的边陲建立起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国家。
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这让李元吉赶到很费解。
“臣……在汾州的时候,不能自主,别人让臣做什么,臣就只能做什么,但回到苇泽关以后,臣就可以自主了。
臣已经对不起公主殿下一次了,就不能对不起公主殿下第二次。
所以臣在见到了公主殿下以后,就果断束手就擒了。”
“仅此而已?”
李元吉有点不相信李仲文的说词。
李仲文迟疑了一下道:“臣倒是想过,圣人若是不放公主殿下回苇泽关的话,臣就在苇泽关闹出点动静来,逼圣人放公主殿下回苇泽关。
只是还没等到臣闹出点动静来,圣人就放公主殿下回苇泽关了。”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道:“你说你是不想再对不起我三姊,所以才半途而废,束手就擒。你这话,我不信,我也不想追着刨根问底了。
因为即便是问清楚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你终究还是会死。
至于你说的金脉,你要是肯说,你就告诉马三宝,让马三宝告诉我三姊,让我三姊自己派人去采。
你要是不肯说,你就带进棺材吧。”
对于李仲文所说的金脉,李元吉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也没想过插手。
李仲文既然想把金脉送给李秀宁,那就直接送给李秀宁好了,没必要再让他倒一遍手。
他不认为在大唐的地界上,尤其是在李秀宁亲信把守的地界上,有人敢动李秀宁的金脉。
李仲文听到这话急了,喊道:“殿下,臣只相信您!”
李元吉眉头皱成一团,冷声道:“李仲文,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三姊根本不在乎你能给她什么回报,也不在乎你能给她一支金脉。
她之所以让我过来见你,是希望你能当面求我,让我出手保你一支血脉。
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出她的良苦用心,一直在这里跟我讲什么金脉。
我们姊弟喜欢金脉的话,需要从你一个将死之人手里讨吗?
我们只要放出话去,有的是人给我们献上更大更好的金脉!”
说完这番话,李元吉甩起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马三宝在李元吉走后,指着李仲文一个劲的摇头道:“你啊你,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了给你争取这个机会,说了多少谎话,付出了多少心血。
你居然只惦记着金脉!
你所说的金脉是牛头山里的那一处吧?”
李仲文如同遭受了雷击,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他下意识的仰起头,愣愣的看向马三宝。
马三宝见他没什么大反应,就继续道:“那就是二道沟那一处,要不就是二羊岭那一处……”
马三宝一口气报出了七八处金脉所在。
这东西何藩仁这些年足足发现了十六处,并且全部秘密的汇报给了李秀宁。
李秀宁觉得苇泽关上下有朝廷养着,不愁吃穿,苇泽关附近的百姓又经常被李渊免除税赋,也不愁吃穿,所以没有声张,也没有想着开采。
李秀宁打算将这些金脉当成李氏的一种底蕴传承下去,所以除了她自己、何藩仁、马三宝,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如今李仲文为了献给李秀宁一支金脉,连留后的机会都错过了。
马三宝不得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你看着我做什么,觉得不可思议?你难道忘了何胡子那厮是拿什么聚众啸义的?又是拿什么在短短的数月里聚起数万从众的?
就是一袋袋金沙!
他在中原是胡商,在西域就是金客、马贼,他手底下有的是烧杀抢掠的能手,也有的是探金寻脉的寻金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