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就当没听到马三宝这话,开门见山的道:“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伱今日来找我,有何要事?”
马三宝长长的一揖,一本正经的道:“您交给臣的差事,臣已经完成了一半,特地来向您复命。”
李元吉一愣,请马三宝到了精舍正屋一侧刚刚晾干的茶室内坐下以后,疑惑道:“什么叫完成了一半?”
不等马三宝开口,又道:“我记得我父亲虽然将王圭和杜淹给发配了,但并没有让他们立即离京,而是让他们等到开春以后再离京。
你是怎么完成我交代的任务的?”
马三宝熟稔的往茶室内的小火炉内添上银霜碳,又在布满了锤纹的铁壶里注入了山泉水,架在火上一边煮,一边道:“圣人虽然开恩让王圭和杜淹在长安城内多留数月,但杜淹明显不愿意在长安城内多留,所以打点好了家里的一切后,提前上路了。”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笑道:“怕是在我二哥府上受什么委屈了吧?”
马三宝默默的等着水开,笑而不语。
李元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猜对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仔细说说。”
李元吉追问。
马三宝迟疑了一下,道:“臣就算不说,殿下很快也会知道的。反正有关于杜淹的事情,在长安城内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道:“既然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那你就说吧,省得我派人再去打听。”
马三宝突然苦笑了起来,“殿下连这点力也不愿意出吗?”
李元吉大大咧咧的笑道:“一事不劳二主嘛。”
马三宝哭笑不得。
理倒是这么个理,可李元吉也太不拿他当外人了吧?
不过,马三宝也没有矫情,坦言道:“自从圣人下旨将杜淹罢官去爵,发配嶲州以后,杜淹就拉下了老脸,让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去找杜如晦和杜楚客说项。
希望杜如晦和杜楚客能帮他跟秦王殿下求求情,保他一保。
但杜如晦毫不犹豫的就给拒绝了。
倒是杜楚客帮他在秦王殿下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但是秦王殿下并没有保他。”
李元吉沉吟着点点头道:“所以他就记恨上杜如晦和杜楚客了?不愿意再跟二人同府为臣了?”
马三宝有些好笑的点点头。
李元吉又道:“他也是我二哥府上的人,也在帮我二哥做事。地位是不如杜如晦,但比杜楚客要高,他为何不自己去找我二哥求情?
据我所知,他此次之所以会被罢官去爵,发配嶲州,也是因为帮我二哥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按理来说,我二哥应该会保他的才对。”
马三宝笑着道:“他自己也去了,只是秦王殿下没见他,所以他才舍下脸,求到了杜如晦和杜楚客的头上。”
李元吉恍然大悟道:“弃子?”
马三宝笑着点点头。
李元吉好笑的道:“如此说来,他现在连我二哥也一起记恨上了?”
马三宝没吭声,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但李元吉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李元吉忍俊不禁的道:“如此一来,杜淹算是暂时跟我二哥府上闹掰了。”
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权力场上永远也没有永久的敌人。
如果有一天,李世民登临大位,杜淹即便是恨死了李世民,也得放下跟李世民的恩怨,乖乖的匍匐在李世民脚下。
“你跟他说我能帮他报仇,他就毫不犹豫的投入到我麾下了?”
李元吉看着马三宝,笑问。
杜淹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看到了他抛出去的橄榄枝,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握住。
马三宝淡淡的笑着道:“也不是毫不犹豫,还是矜持了一下。不过经过臣的劝说,最终还是答应了投入殿下的门下。”
李元吉呵呵笑道:“文人嘛,有点风骨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这个风骨嘛,有点廉价啊。”
马三宝赞同的点了点头。
杜淹和杜如晦兄弟的恩怨,由来已久。
如今又结下了更深的恩怨。
有人招揽他,答应帮他报仇。
他若无心报仇,那还好说。
有心报仇,就不应该端架子。
明明不是什么清高的人,非要装腔作势的扮清高。
这种风骨,确实会显得很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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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