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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李元吉并没有留在天井关等待李渊的回复,而是率领着一众兵马继续赶路。
过了天井关,再往南走,就到了洛阳地界的怀州境内。
李思行一人一马,就守在怀州的界碑处。
李思行人看着清瘦了不少,也苍老了不少。
见到了李元吉以后,立马跳下了马背,快步跑到李元吉的马前,匍匐在了李元吉马下。
“臣李思行参见殿下,求殿下饶臣一命。”
李思行言语有些哽咽。
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似乎是有无数的悲伤要控诉。
李思行被架在火上烤了数月,真的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人已经快被烤散架了,已经快要扛不住了。
李元吉跨坐在马背上,盯着跪在面前的李思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能驯服李思行这匹烈马,让李思行为己所用。
但到头来,李思行还是选择了李渊。
“我在苇泽关等了数月,一直等你向我求饶,可是你没有。”
李元吉盯着李思行,感慨着说。
李思行头垂的低低的,除了哽咽外,一句话也没说。
李元吉叹了一口气,“人各有志,你不愿意全心全意为我效力,我也不勉强。往后你就离开府上吧,去找我父亲,让他另外给你谋个差事。
以后遇到了我,尽量绕道走,我怕我会忍不住宰了你。”
“何必等以后,现在就宰了算了。”
宇文宝在李元吉背后嚷嚷。
在宇文宝眼里,这种背主的人就该立马杀掉,以儆效尤。
留他多活一刻钟,那都是仁慈。
李元吉瞪了宇文宝一眼。
李思行再怎么说也是李渊的太原元谋功臣,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李渊赐下的‘恕一死’的‘免死金牌’,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无视的。
宇文宝被瞪了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
“走吧。”
李元吉没有再搭理李思行,策马往洛阳城的方向而去。
其他人纷纷跟上。
没过多久以后,怀州的界碑出,就剩下了李思行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哪儿,低声的哽咽。
李秀宁在走过了怀州的界碑以后没多久,就策马追上了李元吉,疑问道:“那个李思行到底犯了什么错?”
李元吉笑着道:“没犯错啊。”
李秀宁愕然的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笑着解释道:“就是有点不近人情,所以我府上容不下他。”
李秀宁更加不解了,“仔细说说。”
李元吉也没有隐瞒,坦言道:“阿姊应该知道,我通过倒卖府上的官职,筹措到了不少粮食,囤放在洛阳城。
我离开洛阳城以后,很多人就盯上了这一批粮食。
李思行是我特地留下看管这一批粮食的人之一。
但是在魏徵等人谋取这一批粮食的时候,李思行得到了父亲的授意,一点儿口风也没有向我透露。
若不是我麾下的宇文宝还算忠诚,拼死也要守着这一批粮食,这批粮食恐怕早就被魏徵等人给谋划走了。”
李秀宁听到这些话,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以后,撇着嘴道:“我以为父亲只会欺负我这个做女儿的,没想到连你这个做儿子的,也欺负。”
在李秀宁看来,李渊背地里谋划着李元吉倒卖官职得来的粮食,那就是在欺负人。
李渊一个做父亲的,怎么能这么从儿子手里谋取东西呢?
你堂皇正大的下一份旨意,让儿子拿出一些粮食孝敬你,也比你暗中用各种手段谋划要强。
“谁说不是呢……”
李元吉乐呵呵的笑着说。
李秀宁哼哼着道:“那李思行再怎么说,也是你府上的属官,跟你也算是相交一场,一点儿风声也不给你透露,确实是一点儿人情味也没有。”
至于给李元吉透露的口风,会不会触怒李渊,那完全不是李思行该操心的。
李思行能顾着跟李元吉的人情,向李元吉透露口风,李元吉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思行被李渊砍了不成。
再说了,李渊真的要因此责怪李思行的话,李思行只需要一句‘县官不如现管’,便足以让李渊收回所有的责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