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叔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更不可能当着李元吉的面说谎,李元吉说谢叔方在骗人,明显是不愿意说,那他就不能再问了。
李元吉之所以不愿意说,倒不是他在乎梁洛仁的生死。
而是他觉得,谢叔方能够逃出突厥人的大营,还能在突厥人的大营内做那么多事情,梁洛仁应该出了不少力。
梁洛仁没有跟着谢叔方一起逃到苇泽关,说明梁洛仁还要在他兄长麾下厮混。
这种情况下,就不好将梁洛仁说出去了。
万一传到了突厥人耳朵里,那梁洛仁得凉凉。
梁洛仁再怎么说也帮了谢叔方一把,也帮了苇泽关一把,他将梁洛仁出卖了的话,不仗义。
“苏统军和谢统军此战过后,怕是要跟我一起列入公爵之席了,有可能还会压我一头。我在此提前为二位道贺了。”
李仲文举起酒杯,由衷的向苏定方和谢叔方道贺。
苏定方和谢叔方端起酒杯,对视了一眼。
谢叔方笑道:“我可不能让你专美于前。”
苏定方爽朗的笑道:“我也不会相让。”
两人相视一笑,陪着李仲文盛饮了一杯。
随后三个人一起向李元吉敬起了酒。
李元吉心情大好,自然来者不拒,陪着三个人畅饮。
席间只有一个人不太开心,甚至还有些郁郁寡欢。
那就是宇文宝。
宇文宝瞧着苏定方和谢叔方‘志得意满’的在跟李元吉喝酒,心里的危机感暴涨。
他觉得他这个齐王帐下第一宠臣的位置有可能要不保了。
谢叔方已经是侯了,又有此番的功绩相助,封公不在话下。
谢叔方是齐王府的旧人,之前的地位没他高,现在一眨眼就窜到了他头上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危机感。
苏定方就更过分,才投到齐王府没几个月,就立下了举世瞩目的大功,眼看着也要窜到他头上了,他怎么可能踏实。
他觉得他必须做点什么,巩固一下自己在齐王府的地位。
是想办法宰了魏徵、冯立、宇文士及三个,搏殿下欢心呢?还是效法谢叔方,也去砍个狼头纛,凭借着功劳稳坐齐王帐下第一把交椅呢?
他陷入了沉思。
李元吉跟谢叔方、苏定方、李仲文、宇文宝三个人一直喝到了月上中天。
在太医身边的那个小药童可怜巴巴的在他眼前晃荡了第七次以后,他终于放走了苏定方。
苏定方的伤势才好了个外皮,根本不宜饮酒,所以太医得知今天要庆贺的时候,特地吩咐小药童跟着苏定方。
苏定方一走,李元吉、李仲文、谢叔方三个人纷纷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宇文宝一开始还没注意,等到许久以后,三个人没什么动静,宇文宝才有点慌了。
跑到李元吉身边喊了两声,李元吉没反应以后,立马就慌里慌张的跑出了院落,去找太医了。
太医正在和孙思邈一起为一个被箭矢所伤的将士诊治,听到了李元吉晕过去了以后,赶忙丢下了手头的事情,赶往了李元吉饮宴的地方。
孙思邈一听李元吉可能受伤了,跑的比太医还快。
在跑到了李元吉饮宴的地方以后,立马开始为李元吉诊脉,又仔细在李元吉身上翻看了一番,然后一脸遗憾的去看谢叔方和李仲文。
宇文宝赶回饮宴的地方以后,见到孙思邈似乎没为李元吉诊治,急了,“你怎么不为我家殿下诊治?我家殿下要是有个好歹,你吃罪的起吗?”
孙思邈白了宇文宝一眼,没搭理宇文宝。
宇文宝瞪着眼要动粗,太医快速的拦在了宇文宝身前,郑重的道:“先生知道轻重的,莫要冒犯了先生。”
宇文宝愤恨的道:“我家殿下要是有什么好歹,我第一个宰了他。”
太医拦下了宇文宝以后,赶忙去为李元吉诊脉,这个时候就听孙思邈突然道:“他只是几天几夜没休息,劳累过度,睡过去了,好好的睡一觉就好了。
倒是他们两个,受了伤。
自己囫囵的包扎了一下,以为会有用,其实没什么大用。
你还是过来看看他们吧。”
太医附和了一句,但却没听孙思邈的,而是再为李元吉诊了一次脉,又反复的查看了一番李元吉身上各处,确定李元吉没有受伤以后,才放下了心。
孙思邈是方外之人,李元吉在他眼里的地位,或许跟其他人没两样,所以他确认了李元吉没有受伤以后,可以不管李元吉。
但是太医不行,他是李渊钦派的照顾李元吉安危的人,李元吉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全家得遭殃,严重一点就是三族,所以他必须仔细的确认一番李元吉没事。
“他们二人伤势如何?”
太医在确认了李元吉无碍以后,才走到了李仲文和谢叔方身边询问。
孙思邈抚摸着胡须道:“伤口倒是不少,也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勉强止了血,但是没什么大用,你回头还得给他们重新处理伤口,得割一些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