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逼着她签的?”此时的沐云完全散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就像是一个复读机,不断地重复着沐清雨的话。
沐父第一次觉得如此这般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一度怀疑沐云的智商,是不是真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高超,要不然……
“你有没有想过,她如果真的贪图你的资产的话,为什么离开你这么多年了,还不动那份钱。有了那份钱,她还需要为了租下那几间破店面,跑断了腿吗?还会让天磊他趁虚而入吗?”
一直站在床边的廖天磊,突然有了种躺着也中枪的无力感。
不止是无力反驳,还被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抬起的狠狠地踩了下去,在上面狠狠地碾压着,仿佛是上辈子的仇人一般,完全不带一丝的不忍。
这丫头最近心底里对他装着很多的不满,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她不说,他也不问。
问了,倒像是他真的做错了。
有些事,她真的觉得他做错了,但是他也不会承认。
就像他有事没事会把她困在床上,即使再多天,好像也难以补偿,他们两个人流失的那么多年。
到底多少年呢?
廖天磊觉得无法计算。
无声地握住了傅冰倩的柔夷,捏在手心里,用白净的手指温柔地揉搓着,那般自然,就好像这是他们之间最常做的动作。
傅冰倩倒也没有抗拒。
廖天磊侧脸凝向安静的小女人,顺着她的视线,这才发现她这般安静的理由。
只听沐父继续说到,“如果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只剩下猜疑跟折磨的话,我希望诺诺今天被带走,我也希望她不要再出现在我们沐家。因为这么好的女孩儿值得被人更好的对待。”
这样一位被俗世磨练得,早就已经知道该如何伪装自己的商业霸主,第一次在小辈们面前失了仪态,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露了自己的情感。
只是这第一次却不是对自己的儿子,却是那个相处了不到三年的儿媳妇。
这怎能不叫人动容。
“谢谢您,伯父。”傅冰倩是有多久没有这么专注过一件事了,或者说专注地对待过一个人了。等她回过神,表达着自己的心意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身边的男人紧攥在手心里。
她回眸,斜仰着瞪了他一眼,便要将手从廖天磊的手心中抽出来。
怎耐廖天磊困制得牢固,傅冰倩努力了很久都没有成功。
情绪在小脸上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别说,让他后悔。
那一句话就这样赫然跃入了他的脑海。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后悔呢?他无法确定,因为不知而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一个纵横商贾的男人,人的一生中所有携带的恐惧,全都用在了他妻子的身上。他害怕失去她,他害怕她莫名的闹脾气,他害怕她嘴里说的让他后悔。
像是真的被傅冰倩震慑住了,廖天磊紧攥的手掌,在一寸寸地慢慢展开。
“我会在诺诺打完这瓶药水以后,就带着她离开。”傅冰倩径直绕过廖天磊,坐到了宋诺诺的床沿边上,纤柔的手指拂过宋诺诺光洁的额头,轻轻地捋了捋凌乱的发。
也许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觉得,此刻的傅冰倩多少是有点小孩子脾性,似乎有些任性了。
只有廖天磊知道,从他的角度看傅冰倩,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抚触着宋诺诺脸颊的指尖似乎正在颤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纠葛,才会待她比亲人还要亲。
这也难怪,当沐云以蒋飞的性命相逼的时候,宋诺诺会有这般强烈的反应了。
似是斥责,廖天磊转眸扫向沐云,才发现那个一贯来桀骜不驯的男人,此刻宛若失魂了一般的瘫坐在地上,嘴里正不住地念着,“我错了,我错了……”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做过几件错事呢。
而他又有何理由去斥责沐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