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总,要不我找人请跛子喝杯茶?”人群里终于有人是耐不住性子了,准备在此时搏一搏,博对了保不齐还能官升一级,博错了也应该没什么损失。
这里的喝茶到底代表的什么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清楚,这不是什么光鲜的手段,无疑是找一帮同样性质的人,把跛子找来。先跟他说,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跛子不识相的话,那么他们请来的这些社会上的人,就会开始动手,威逼他从了廖氏。
蓦地,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在屏息观察廖天磊的反应,见廖天磊仍拄着手,扶着额头,并未喝止。大家的胆子也就慢慢的变得大了起来。张伟身后那密麻的人群开始有轻微的骚动,有人开始小声地附和着这个提议,“是啊,此等恶人就是不能用正常合法的手段对付。”
廖天磊并没有直接作出反应,只是仍慢慢悠悠地吸着手里的眼,直到烟全部吸完,按灭在烟灰缸内,这才勾动唇角,笑意浓浓地看着众人说道,“你们认为这是给点教训就能息事宁人的事情吗?”
他前一秒还带着笑,后一秒笑容完全消失,脸色沉了下来,那双浅褐色的眸就像黄黄的海水上,突然刮起了一阵飓风,卷动海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漩涡,只是一眼,就足以将人吸入,然后尸骨无存。
他的目光又是有重量的,像是一座大山般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人群再度回归死一般的寂静,都低着头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廖天磊又浅浅慢慢地开了口,此刻他的声音却是低沉清冷的,“在座的人,大多数有都是廖氏元老级的人物了,有的资质比我还老了。”
紧接着他的眸似乎更沉了些,双手虚撑着从办公桌的后面站了起来,顿了一下,又叉着腰,在办公室内踱着步,点了点头,又开始莫名地笑了起来,似是讽刺,“怎么想问题的深度还这么浅显呢?现在外界对此事的关注度这么高,你们却还敢顶着风,做这种让廖氏出风头的事情。区区一个钉子户,就让你们这些资深员工乱了阵脚,那接下来的工作我们还要怎么去开展呢?我要是你们,现在不是站在这里想着怎么去教训一个混混,而是想着怎么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廖天磊本是不想生气的,却因为这些人的这个‘荒唐’的提议,而动了心里的邪火。
在过去,廖天磊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不能,他要处理得漂亮完美,既要让外界的人心服口服,还要能够真正的打击到卓然,让他看到自己的真正实力。
指挥室内寂静得可怕,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迫人,许是指挥室空间狭小,又挤了这么多人的缘故,除了廖天磊,所有人都开始冒汗了,各个宛如雕像,连汗流过肌肤,引起的瘙痒,也没有人敢抬手挠一挠了。
走了几步,廖天磊停了下来,似觉得刚才的气有些大了,沉呤了半刻,缓和了语气道,“那个跛子我们姑且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就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吗?并未对我们其他的施工进行阻挠,那我们就不必把他太当回事,就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表演。我们这边的工程不能挺,这个工程本就是要分开几个部分的,那我们就先把其他的部分进行着,打地基的只管打地基,设计图纸的继续设计图纸,做公关的继续公关。我们就当这件事情不曾发生,只是张伟孙坚你们必须派人,随时监视这个跛子,如果他有任何可疑的举动,立刻马上报告给乐森,我会看着处理的。”
众人都狐疑的抬眸看着廖天磊,此时的他就想是一个有着十足把握的狩猎者,静观等待着凶猛的猎物,出现任何的闪失错误,然后迅猛出击,一举将猎物擒获。要说跛子是猎物,那都是对他抬举,只怕是在等着他背后的人有更多的动作。
不是说做多了,再精密的人也会出现纰漏的,估计廖天磊就在等这样的时机吧。
交代好后,廖天磊朝各人挥了挥手,大家都低着头缓慢有序的走了出去,因为外面还有一群恨不能再多出些乱子的记者,所以还是低调些微妙,走出去后,大家也都没有交流,各自散了。
到最后,指挥室内还留着一人,那就是刚才提议请喝茶的建筑工程队的头头——李强。这人平时在公司也算兢兢业业,工作能力也是非常强的,就是有些好大喜功了。他没有随众人离开,是觉得该为刚才的那句话负责任,他知道廖天磊平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遇到事情推卸责任的人。
不过,在他开口刚喊了句“廖总”,就被廖天磊抬手打断了。
他重新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再度抬眸时,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清寒,“请人喝茶倒也没什么,但你能保证跛子喝了茶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呆着了,不会反过来咬我们廖氏一口?那时候我们廖氏还能置身事外吗?你敢保证这件事情简单粗暴的处理了以后,就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四个跛子吗?你觉得我们廖氏是得起那个时间好精力的企业吗?所以这次我们廖氏遇到这件事情了,就要认真的对待,要给那些跟我们廖氏作对的人一个沉重的打击,这样我们才不会被外界看了笑话去,而且还不会再招致这样的麻烦。”
李强这次是发自内心地信服了,他心惊于廖天磊可以考虑得如此周到长远,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我冲动了,以后我会学着考虑得更周全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