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冰倩像是知道他不会答应,并未动气,继续着刚才的语气,“那我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你也知道,我到公司内什么都不懂,压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想每天太多的时间在路上,住得近了,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廖天磊骤然停了手上的动作,这天午后,在廖天磊听到这句话,他的表情压不住了,首度皱了眉,他没有马上转头看傅冰倩,只是在动作停顿了一下后,又重新开始翻找香烟,手上的力道较之前明显重了几分,不是发出砰、哐的声音。今天的烟好像也故意在为难他,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没有直接接话是在给傅冰倩思考的时间,是想让她自己去度量,她说出的话的可行性。
作为夫妻,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要分住两地,这样真的可行吗?他知道她这是打着工作的幌子,明目张胆地躲避他。这似乎比那句‘让他以后都活在悔恨中’更直接地将他排拒在她生活之外。
她异常平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能再深究了,他感觉自己胸膛内压着的那团火,开始燃烧起来了,发出‘嗞嗞’的响声,肝都疼了,肝火太旺,以至于上面冒出了一团一团的小火苗,他是很想发火的,但不能,他不仅不能发火给傅冰倩看,还要异常平静,脸上再适时的带着笑意,他装傻,他温声软语道,“冰冰,你不知道,从选房到装修到正式入住,那样更费时。”
“不用那么麻烦,租一间就可以。”傅冰倩坚持己见。
过分了,廖天磊发觉自己彻底被傅冰倩无视了。可他能怎么办?他还必须得继续陪着笑脸。
他只能告诫自己,一个人顺风顺水惯了,偶尔碰到一些小挫折也只能当成磨砺了。
“租一间怎么可以呢。我们白天工作已是很累,晚上休息不好,会影响第二天的效率。这样吧,我叫乐森去附近找找,是不是还有留存的楼盘,到时候安排出来一间,简单装修一下。单独过一下夫妻生活也挺不错。”廖天磊在妥协,在步步退让。
“夫妻生活?”傅冰倩仍在步步紧逼,“不,我想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一个人出去住,并不包括你。”
“冰冰,你看你还是没有改掉大学的习性。现在我们是夫妻了。夫妻的意思是什么?是同林鸟,是连理枝,哪有分开的道理呢。”什么都可以让步,唯独这条不能妥协。
傅冰倩觉得自己谈得有些心力交瘁了,这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坏,这么霸道呢?为什么还能将这些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呢?她垂下头去摆弄着衣角,要不然真怕自己又会再度失控。
“并不是真的要分开住,只是过渡一下。我会在不是那么忙的情况下,还是会回来住的。”她想努力地说服他。
即使这句话完全达不到让廖天磊退一步的标准,可是怎么办呢,他的妻子如此坚持,再加上她正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再不退一步,只怕会将她逼急了。
就算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还是接连点头,应允了她吧,以后的路也可以再慢慢走嘛,再去一步步靠近也是可以的,“那好,明天我会让乐森去办的。”
“嗯。”傅冰倩抬眸扫了他一眼,“这几天我会……”
“没关系,这几天我可能会很忙,也许会不在家。”廖天磊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卑微到尘埃里去了,只是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得无影无踪。
“还有,去外面住,你给我配置的衣服我就不带了。”傅冰倩低着头,看着自己踩在地毯上的光脚丫,嫩白光滑的脚趾头,不自在地动了动。
廖天磊的眼神里开始冒出寒光,他想冲上去扼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然后冷冷地问上一句,“想一步步计划着离开我?休想!”
这句话廖天磊想得,却说不得。照目前的僵局,这句话也只能限于想想,如果真要说出来了,那么他们间的关系就将不能维系,恐怕连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也要被剥夺了。
所以,现在廖天磊的心里即使肺已经气炸了,脸上却还得挂着笑,一副好脾气地问,“怎么?不喜欢?”
傅冰倩猛然抬头,惊异于他的好说话,语气也较刚才缓和了很多,“太过奢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