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傅彦秉没有因为廖天磊的亲切,而有半分的轻松。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在说一句话的时候,不断地重复着。他对着廖天磊笑,笑得嘴角都快要抽筋了,却忘记了这笑存在的意义。
廖天磊对他笑,笑得淡然自若,心底却跟明镜似的,清楚今天俩人见面的意义。
他在傅彦秉的对面坐下,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又像是才发现这包间里还有其他人似的,“不好意思。爸,您也来根?”没有直接抽出烟递过去,而是手指夹着烟,眉眼微挑地看着傅彦秉。
“没有抽烟的习惯。”傅彦秉摆了摆手,对刚才廖天磊的傲慢,心里颇有微词,可他并不敢真的讲出来。低垂眼眸,从桌上的菜品一圈掠过。
廖天磊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没有继续点烟,将那支叼着的烟连同烟盒,一同抛到了桌面上,“其实我也不怎么抽,因为冰倩不喜。”
说话的语气很是稀疏平常,表达出了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尊重,完全看不出,就在昨天,他才用强的手段,她作为女人视为最珍贵的东西。
傅彦秉微微诧异,强压下心中对廖天磊的那股子气。刚才他环视一圈桌上的菜品的时候,心中便有丝不悦。案例说他廖天磊作为本市最大的财主,特别邀请自己的岳父吃饭,当然是要按最高规格来招待。
是的,饭桌上当然是有各种规格,招待不同层别的人会上不同的菜色。傅彦秉在被告知地点是在云贵轩的时候,心中是高兴的,毕竟廖天磊定的是最高端的会所,他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回去也重新换了衣装。
现在一看,这菜式虽多,可档次都太低,他心中自是不喜。然一听到傅冰倩三个字,傅彦秉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廖……天磊对我家倩倩真是多费心了,知道她所有的喜恶,今天准备的这一桌子菜着是太好了,全都是倩倩平时最喜欢的。”他倾身注视着廖天磊,眼里全是为人父即将要看到女儿的喜悦,“倩倩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锵’银质金属发出清脆响声。
廖天磊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并未接话。倩倩?哦?原来在这个中年男子的心中,还是有傅冰倩三个字的存在啊!可这个男人却一直在做着伤害傅冰倩的事情,还假模假式地在他面前谈关心。
伤害,什么叫伤害?
傅彦秉不是好人,他廖天磊也不是好人,都在打着温情的幌子,却在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廖天磊默了一会儿,开口了,“今天她来不了。”
“那真是可惜了。”
“爸,你是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的确是该想她了。”廖天磊终于挑眉,拿正眼看着傅彦秉了。
傅彦秉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是啊,真是好久了,你们新婚,我过多打扰也是不合适的。”傅彦秉有些不自然地端起桌子上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
“不曾打扰吗?我以为前天的那些短信是岳父您发的呢?看来,是我想错了。”廖天磊的声音平淡如常,没有高低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然,傅彦秉却被这口还未来得及下咽的茶水,呛得满脸通红,一双被呛的通红的眸,也开始闪烁不定。他忙抽了餐巾,捂住了口鼻,就像被人抓了个现行,百口莫辩。
“爸,您跟冰倩父女俩,还真的是很像。一不小心,总是会被嘴里的东西呛到。不过冰倩现在是好多了,因为我对她已经慢慢的了解了,知道在她吃东西的时候,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免得刺激到她,落下个消化不良。”
廖天磊说的话中,处处透着温情,无不显得夫妻情意的缱绻。然而一双琥珀色的眸,却越发得显得冷淡了。仿若带着十二月料峭的寒,随时能够将傅彦秉冰封冷藏了般。
“倩倩今生能有你的陪伴真的是她的幸啊,我跟她妈妈也都在为她感动高兴。”傅彦秉也算是一个人精吧,他知道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要学会装傻。
“不,不,不。”廖天磊连连摇头,一副很是追悔莫及的样子,“爸,就在昨天,我做了一件伤害冰冰的事。想来,她是很难再原谅我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向您寻求帮助呢?如果她打电话给您,您一定要帮着我好好劝劝她,请她一定要原谅我。不是有句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吗?夫妻间应该没有隔夜的仇啊。”
“伤害倩倩的事?”傅彦秉只得继续装作不知,配合着廖天磊。可是,廖天磊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他后悔问出这样的话了,甚至都有了想要将自己的舌头割下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