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原来鲍鸿光住隔壁那间,小钱住另外一间,不过那间特别小,而且还是朝北面,冬天冷夏天热,所以鲍鸿光不住了,他就搬过去了,那个鲍鸿光走的时候,我记得好像还留了不少的东西,都是原本打算住这儿,买的,不住了也没拿走,小钱就都留下用了,我当时还跟他开玩笑呢,说这些他又能省不少。”老李大大咧咧的说,看起来因为和钱正浩同住在这里,相比之下,他对钱正浩比张阳朔似乎要更熟悉一些,一点不在意,也没什么顾虑。
“我们之前去了解情况的时候,感觉好像钱正浩和鲍鸿光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融洽,鲍鸿光的东西他居然都留下了?没都扔出去?”方圆故意问老李。
老李一笑:“扔了干嘛啊,东西又不随主儿,谁用就是谁的,尤其那小钱又特别仔细,鲍鸿光留下的东西听说都是不错的玩意儿,什么床单被褥,什么洗面奶护肤霜的,都是品牌货,不便宜,他哪可能舍得扔啊。”
“说的也是,过日子么,能省则省也不是坏事。”戴煦笑了笑,然后又问,“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瞧着一条走廊都黑漆漆的,就这屋亮着灯,所以就奔这儿来了,钱正浩这是上哪儿去了?你们初中不会这个时间还有晚自习吧?”
“不能不能,这都九点多了,”张阳朔摆摆手,“现在国家要求九年义务教育减负呢,我们哪敢给学生上晚自习上到这个时候啊,高中还差不多。”
“小钱出去了,他天天晚上都出去,好像是锻炼身体,到处溜达,我也不太清楚,之前问过他一次,他就是说出去走走,锻炼锻炼,基本上吃完晚饭就出去了,一走就走一大晚上,早的话九点多久回来了,晚的话十点十一点也有可能,除非天上下大暴雨,否则绝对雷打不动,什么下小雨,下大雪,他都肯定出去。”老李说完之后,又自己嘟囔一句,“也不知道这大晚上外面冷飕飕的,出去干嘛!”
“你管人家出去干嘛呢,还挺爱操那份儿心,反正我是就把自己工作处理好就算了, 别的我也真没那个心情去搭理。”张阳朔在一旁说。
“你瞧你,年纪轻轻的,心态这么消极,我都跟你劝了多少遍了,积极一点,别烦是都那么悲观,什么都觉得没指望!”老李语重心长的对张阳朔说。
方圆有些哑然,她原本从小俞那里得知住在这里的是一个离异之后不得不搬到这边来住的中年人,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面前的老李,从两个人的生活处境来看,她以为鲍鸿光过来找老李聊天,是为了开解老李,帮老李排忧宽心呢,没想到,居然是他跑来让老李充当人生导师,而老李这个离异人士,倒好像并没有什么情绪上面的困扰似的。所以说果然是世界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有,谁都没有办法完全依照着主观的判断保持一如既往的正确率。
“唉,老李,你就别说我了,我就偶尔发那么两句牢骚,那还不是因为一天天的杂事儿太多给憋得么,咱都说了,哪儿说哪儿了,再说了,现在人家过来是为了正经事儿来的,咱那些闲话回头再叙,好吧!”当着方圆和戴煦的面被老李给说了几句,张阳朔有些略显尴尬,一边说,一边看着戴煦他们讪笑。
“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挺仓促,当时正好你也还有事儿,有个你提到的人,也没来得及再跟你深打听几句。”戴煦对张阳朔说。
张阳朔的一脸讪笑因为他的这句话而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眼神游移了一下,没有吭声,而老李在一旁看到张阳朔这个样子,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跺到一旁,拿起自己随手扔在下铺上的大衣,拍拍胸兜,对戴煦他们说:“那什么,鲍鸿光呢,我也不太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我下楼去抽支烟吧,你们慢慢聊!”
说完,他就一边穿着大衣一边出了门,很自觉的选择了回避。
“其实,你们还是别跟我打听了,我那天真的是无意中随口那么一说,无心的,我当时都不知道鲍鸿光到底怎么回事儿,就光是听你们说他出事儿了,脑子忽然之间就搭错了,冒出那么一句话,后来听你们说他是被人弄死的,而且还挺惨的,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你们就当我胡说八道了吧,别问了。”老李走后,张阳朔一脸为难的对戴煦说,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恳求。
“你其实不有顾虑,我们不是那种听说了什么还会跑出去四处传播的人,职业也不允许。”戴煦试图给他宽心。
张阳朔却摆摆手:“求你们了,还是别为难我了,我那天提到小卜,真的就是口误,我也挺同情鲍鸿光的,出这种事儿,落了这么个下场,但是惨是惨,现在也尘归尘,土归土,以后他也就永远安宁了,死的人死了之后就是这么的一了百了,可是咱们活着的人不一样,对不对?咱们还得天天跟身边的人打交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