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只觉得胡大柱糊涂:“你当初想等二郎中秀才后再给晚娘说亲家,我便说此事不妥。”
“玉娘的事……”玉娘便是虞听晚的生母。
他停顿,没有再提。
“你心里该有数。那些上门提亲的,打的是和秀才家攀亲家的心眼,可实打实真正看的上晚娘,不计较她出身的有几人?”
胡大柱没再争论。
但他不认可里正所言。
二郎有出息,晚娘嫁过去有娘家帮衬,谁敢对她不好?
里正看了他许久,忽而问了一句。
“大柱,你可是怪我?”
胡大柱愣住,忙道:“叔儿是哪里的话。”
里正也不知信没信。
卫家大房个个是人精,可早已分家。
守忠夫妻是什么人,他当里正看在眼里。
刚开始李莲还觉得可惜。
可里正没有。
说句难听的,就算卫慎真不行了。晚娘成了寡妇,守忠夫妻还能忍心捆年轻媳妇一辈子?
虞听晚只怕还会多了个事事为她着想的娘家。
姑娘嫁给卫慎,里正可没反对过,当时甚至觉得这孩子稳重,分的比谁都清。
“当初守忠去泽县,挨家挨户借了钱。”
里正:“你家算不得宽裕,可也不是捉襟见肘。王氏却是一个铜板都没拿的。”
“昨儿他回来了趟,一家一家敲门把欠的钱给还了。”
动静不算小,村里的人都在狐疑卫家怎么不穷了。
可胡家大门紧闭。
胡大柱没有追出来闹。
里正叹了口气,胡大柱也算没失了智。
“二郎的事,我也听说了。”
他面上总算有了笑意:“这孩子还真是闷声做大事。”
“等他进了县城读书,别说你当爹的腰板直,我走出去都直。”
他意有所指:“别和王氏闹矛盾了。你们是夫妻。二郎是你们的孩子。听我一句劝,凡事千万别一根筋。”
胡大柱如何还能听不懂他的话中意。
他深深看了眼里正。
“我记下了。”
“家里好了,二郎才能好。”
“二郎好了,帮衬卫家,晚娘才能好。”
正说话间,有人从外头跑了进来。
是范婆子。
她一手叉腰,许是跑急了,正狠狠的喘着气。
“不好了!”
里正最瞧不上她的咋咋呼呼。
“有事慢慢说。”
“你男人又打你了?”
里正就很烦。
一天到晚有操心不完的事。
这话范婆子可不爱听。
换成以前,她要闹的。
可现在。
范婆子眼儿发亮:“被打的不是我。”
她一指胡大柱。
“他家二郎!”
里正:!!
胡大柱:“休要胡说!”
“我家二郎在外一向和气,最讲道理。怎么可能和别人打起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头惹了不该惹的人。”
范婆子:“还是你家大郎一瘸一拐把人背回来的。”
“这会才进村子。”
“也不知读书郎是伤了腿,还是伤了腰,反正是动弹不了。”
“对了,你家大郎情况也不太好,脸比我家养的猪还肿。”
范婆子忍不住打听:“怎么回事啊?难道……”
她眼睛乌溜溜的转。
“难道你家开始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