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刑技工作人员就赶到了,赵法医意料之中的和他们一同到这里来出现场,田阳在门口把死者身份告诉大家,提前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赵法医听后,表情痛苦的摇了摇头,终究因为从事了大半辈子的公安工作,对这个事情的接受速度和承受能力都比其他年轻人更好许多,基本上仍旧能够保持沉着冷静,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就进屋去检查尸体了。
田蜜也跟着朝屋里走,被陆向东在门口拉住。
“你确定可以么?”他不确定的问。
田蜜轻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我是个刑警,这是我参与负责的案子,没理由不做好自己的工作。”
陆向东听她这么说,松开了手,只说了一句:“别太勉强自己。”
再次进入现场,即便多了其他忙碌的同事,王纯高悬着的尸体依旧让田蜜几乎不忍直视,只好垂着眼,看着王纯身下地板上已经完全干涸的黑红血液,那血色早已渗进地板的缝隙,在地上画出几条长短不一的暗红线条。
“王纯是法医,法医解剖尸体也要用手术刀,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田蜜低声说,不知是对旁边的人,还是自言自语,“我真是太笨了,如果早点想到这种可能性,说不定王纯就不会死了!”
这么说着,她的眼眶立刻湿润了,要不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泪早就要决堤而出。
“不要胡思乱想,”陆向东把手绢塞进她的手里,“这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事,更何况对方给的线索只有那么一把手术刀柄,换做是谁也不可能一下子联想到法医,并且还是公安局的法医。这不是你的错。”
田蜜咬紧嘴唇,没有吭声。
对王纯的陈尸状况进行过拍照取证之后,王纯赤裸的尸体被小心翼翼的从吊灯上放了下来,赵法医面色凝重的仔细检查起来。
“赵法医,有什么结论么?”田阳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焦急的问。
“死亡时间在18到24小时之间,脸上的伤口都不深,看形状像是普通的折叠水果刀造成的,身上则一共有35处刀口,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显然凶器要比水果刀大上许多,这35处刀伤都刺入很深,颈部有割伤,从位置和深度来估计,王纯的声带应该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具体的情况还要进一步解剖才能够确定。”赵法医小心的用手分开王纯的嘴唇,“我刚才还发现,她的门牙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凶手打过她的脸?”墨窦听了之后,猜测着可能性。
赵法医摇摇头:“不像,咱们的牙齿里面,门牙也叫做切牙,顾名思义,起的作用是撕咬和切割,而我们所谓的侧牙,学名叫做磨牙,是其研磨的作用。磨牙钝,但是结实,如果凶手挥拳打了王纯的侧脸,造成磨牙的松动,这是比较符合的,但是如果是直接正面击打,切牙断裂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松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田阳也听得有些困惑。
“大力撕咬,”赵法医说,“我怀疑王纯是因为咬住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咬了凶手本人,对方用力挣脱,导致了她牙齿的松动。”
“至少现在有一件事是很明确的,凶手这一次没有按照他之前的‘游戏规则’来进行!在我们收到那个手术刀柄之后仅仅24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对王纯下了毒手!”陆向东的话与其说是对其他人说,倒不如更像是专门说给田蜜听的,“这种情况下,除非事先知道凶手的计划,或者凶手直接把姓名告诉给我们知道,否则想要成功解救王纯的几率约等于零。”
田阳看了看田蜜的样子,也有些担心,便对她说:“干脆,你去给报案人做笔录吧!”
“我……”田蜜想要拒绝,想要说自己没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事实上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因为王纯的死受到了多么大的刺激,现在的心里是多么的不平静,留下来,或许可以强撑着证明自己的意志力有多么完全,可是却未必能够为调查取证提供多大帮助。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调查显然比逞强更重要。
“好,”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服从安排,“报案人在哪里?”
“报案人是对面楼的居民,你一会儿下楼去,那两个管区民警会带你过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