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刺儿头
一听他这话，季凉柯就明白过来。
这位先生是聂南父亲的朋友，或者是生意伙伴。
姜弘方继续往后说。
“这是我的小儿子，幼儿园老师偏说他有多动症，所以我带他来看看。”
他说话时眼睛里射出精明的光。
季凉柯觉得这位父亲并不好相处。
果然，他的下一句话就是：“季医生是吧，讲真，你的年纪和你的外貌看着都不太像一位成熟的心理医生。如果不是老聂介绍的话，我想我决不会来找你的。”
季凉柯微微一笑：“姜先生是么？关于我的治疗水平，还请您相信我。”
“我既然都把他送过来了，自然得由你来治疗。”
“好的，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对待姜奇略小朋友的。”季凉柯不卑不亢。
就算对方背景如何优越，语气有多么高高在上，她都不在乎。
这些并不是她所在意的地方。
姜弘方走后，便只有季凉柯和姜奇略待在了诊所里。
姜奇略好奇地打量四周，可眼神里却又带着点不屑。
季凉柯温柔地笑笑，眉眼弯成月牙弯。
“那我叫你奇略好了，你可以叫我凉柯姐姐。”
“不，”姜奇略很不赏脸，还翻了个白眼，“我就叫你的名字。你叫季凉柯是吧，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季凉柯怔了怔，旋即又柔和地说道：“你开心就好。”
作为幼儿园的小孩子，他实在有点过于聪明了。
姜奇略这人确实过于活跃。
即使刚进来才坐了短短几十分钟，他就已经待不住了。他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诊所内的环境，又试图翻桌子上的文件资料，甚至还想去扯绿萝的叶子……
最后这一点，季凉柯自然冲上去阻止了。
姜奇略很不满：“这叶子长得这么丑，为什么不让我扯。”
季凉柯顿了顿，讲真，她着实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话，这小孩的逻辑她只觉得有点令人发笑。
于是，她只好转了个话题，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幼儿园的老师会说你的坏话呀？”她放柔了嗓音。
不知何时，她已经能够驾轻就熟地使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了。
“因为，我捣蛋，我偷偷换男生和女生厕所的牌子、把虫子放在老师的饭盆里、把胶水倒在滑滑梯里……”
“对了，老师还说我调戏人家女孩子。”他做了个鬼脸，“她们真是脆弱，一个个全都是哭脸婆，动不动就哭，要是她们不哭就好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竟然是得意洋洋的。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笑眯眯地说出他所做过的恶作剧。
明明是一个稚嫩的小孩子，可他又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对做坏事的态度，太过坦然，毫不愧疚，似乎捉弄他人只是一种家常便饭的存在。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
季凉柯微怔。
她其实不太愿意给小孩子定性，比如说他们是什么属性的人之类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认为，姜奇略是个坏孩子。
也许，他是被自己的家长惯坏了吧，她想。
毕竟姜奇略的家境优渥，想要的都能得到，被惯坏了也是正常的。
她好不容易才哄着他回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