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扯下一块白布——这块布的两端之前挂在墙角，跟白墙融为一体，很难被人发现。
而现在，白布被他这么一扯，也就意味着这面墙的真面目即将显露出来。
白布翩然落地，轻飘飘的衣角覆在了一束冷白的玫瑰上，产生一种苍白而又纯洁的美感。
她抬头，看向这面高大的墙。
看清墙面的一瞬间，一颗晶莹的泪珠突然就从她的眼角溢出来。
她蓦然愣住。
心里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她任由那滴泪啪嗒流下，神色怔忪。
——墙上全部都是她。
正中间是悬着一幅巨大的水彩画，色彩明亮柔和。画中的她穿着白大褂坐在诊所桌前，手上拿着文件夹，鼻梁上架着金丝镜框，温柔浅笑着，眉眼弯弯如同皎月。
画得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生动，似乎每一根发丝都能看清晰。因为画面的主基调是白色，整张画的风格清新又婉约。
他费了很大的心思画这幅画，其中灌注了他很多很多的心血。
这张巨大的画旁边布满了许多小一些的画。
那些画无一不是她。
站在一片霓虹下的她、市里抱着月季笑容明媚的她、医院里垂眼喂他喝粥的她、游乐场里青春而又孩子气的她……
她的一颦一笑都跃然纸上。
这些画每一张都是那样精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画的、不知道他自己画了多久，而这些，也不知道他精心准备了多久。
季凉柯甚至能想象到他认真而又专注地画画的模样，也能想象到他蹲在地上准备鲜时紧张又雀跃的神情。
那些、那样画映入自己她的瞳孔，光影流转，她视野的中心，是眉眼干净的姜渊。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神情里全部都是诚挚，同时，又有着一点小心翼翼。
那是一种初次动心的局促和欣喜糅合在一起的神情，在此刻的姜渊，只是一个单纯简单的大男孩。
“季医生，我有话想跟你说。”他垂了垂眼，眼神有点躲闪。
几秒后，他又鼓起勇气抬眼。
“你说。”季凉柯双眼已经红了，温柔地注视他。心如刀割莫过于此。
对他来说，这会不会太过残忍？可是，她却毫无办法。
“季医生……”姜渊声线颤抖到无以复加，“我……”
他盯着她，眼神中透着一点怯，更多的，是灼热和孤勇。
其实姜渊有很多话要说。
那些话这些天在他脑后里演练了无数遍。
——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能是从当时在警察局里你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也许是在你喂我吃东西的那刻，也许是你跟你牵手的那一刻，或许，只是你冲我浅笑的那一刻。
是你带给了我温暖。是你跟我说这个世界很美好。
似乎，你说对了，这个世界的确很美好，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了。
不过，最美好的，还是季医生你啊。
我很想拥抱你，也很想亲吻你，也想跟你一起去很多地方。我从不认为那些小毛孩有什么可爱，可因为你，我忽然觉得他们都变顺眼了；我从不想跟这个社会接触，可是因为你，我已经慢慢适应了。
遇见你之前，我觉得我活得一点意思也没有，遇见你之后，姜渊他才成了姜渊。
姜渊：“我会成功吗？”
作者：“你猜？”
姜渊：“我不猜。”
作者：“……，都会有的！”（画大饼系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