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几位夫人一一上前安慰,年龄稍大的小辈们也表达了对堂兄弟离世的遗憾。尚处于青年期的孩子,却像是情感过敏,时间久了面上便表露出厌烦之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骆乐瑶刚出门,脸上的不屑就掩饰不住,被母亲眼神警告了好几次,才按捺到车上才发作。
“三哥究竟是怎么想的,把家产都给了那个瓶!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认识的字都不多,除了钱吃白饭还会做什么?”
“六位数以上的钱都超出她的认知了,我们家那么厚的家底,她连都不敢。”
想起今日走时,被母亲勒令全部摘除的饰品,骆乐瑶越想越气。
“一事无成,只会仰人鼻息过活的废物!”
上面的特殊涂层,是寰宇洲最高科技研究院去年新研发出来的,能屏蔽一切电磁脉冲和信号干扰。
“这个,是先生专门留给你,用来与灵心堂堂主通讯的工具。”夜月说道,“顶端有一个扫描器,只有你的指纹才开机,唯一的号码正是灵心堂堂主乔惟松。”
骆舟珩立遗嘱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仅有两个人的房间,他把宁若初托付给了夜月,并把暗格指纹设置成了她的。
想起往事,夜月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骆舟珩是她见过最有远见的领导人,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
现在真正降临,反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夜月调整好情绪,眼中的挫败和失落被冰冷掩盖,觑着将手机开机的宁若初。
“灵心堂职能特殊,凌川交给你的秘书里也有说明。先生念你身体不好,准许你带一名灵心堂医师在身边,但创始人的身份,万万不能暴露。”
就连他们,也是在看到遗嘱附加文件时,才知道骆舟珩的这一层身份。
这是只有他和灵心堂堂主才知道的秘密。
“我明白。”
宁若初声音虚浮,按键的指尖有些无力,五秒钟过去了,才拨通电话。
被接通的一瞬,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欣喜熟稔的语调打招呼:“小徒弟,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乔惟松激动不已。
听到骆舟珩遇难的消息,他就日夜盼着这位几年不见的小徒弟,给他打来电话。
当年听说她结婚,乔惟松本来是高兴的。
但宁若初不愿意暴露身份,也就意味着她无法再回来,乔惟松痛心极了,连夜骂了骆舟珩八百遍。
现在,骆舟珩死了,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和小徒弟联系了。
乔惟松嘴角不自觉上扬。
冉云卿正好在旁边,看见他这傻乐的模样,无语:“电话而已,至于吗?”
乔惟松斜了她一眼,“这可是你小师妹的电话。”
“我知道啊。”冉云卿表情得意,“我们前两天刚通过。”
乔惟松:“……”
该死,被炫耀了。
他气不过,当即质问:“小徒弟,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
那头的话语清晰传来,宁若初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声音温软,带着明显的怯意和无助。
“请问,是灵心堂的堂主吗?”
乔惟松愣了一瞬,旋即怒道:“你连你师父的声音都……唔唔唔!!”
冉云卿赶忙捂住他的嘴,提醒:“骆舟珩只是死了,不代表他的影响消失了。”
乔惟松这才反应过来,小徒弟还在那狼窝里呆着呢。
他情绪冷静,拍着冉云卿的手。
还未脱离桎梏,宁若初的声音再度传来:“那个,这里有人被利比利加黑肥尾蝎蛰了,你们能派一位医师过来吗?”
惶然无措的言语,并未引起夜月的怀疑。
乔惟松眼睛一亮。
去看小徒弟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夜月靠过来,对着宁若初耳边的手机。
“同时,那位医师还要担任起照料夫人的职责,请您择优处理。”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安峻熙破门而入,人未至声先到:“浮雁大师的画在哪儿?”
情绪太过激昂,以至于忽略了基本的礼仪。
管家立刻摊手,向他展示着桌上的画卷。
“少爷,在这里。”
安峻熙迫不及待地摊开细看,竟真的是浮雁大师的作品!
他立刻转身,“我愿意出五十万的价格,买下这幅画!”
语气焦急,生怕慢一秒这件交易就会泡汤。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补充:“昨天的欠款也可以一笔勾销。”
冉云卿再次犹豫,她眸光微闪,不知所措。
通过昨天的言行举止,以及听到要赔款时的慌张举动,安峻熙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大家小姐。
五十万,足够普通人一辈子无忧。
安峻熙本想讨点便宜,但看她的反应,很难松口。
他再次开出高昂的价格:“一百万。”
这么高的金额,冉云卿从未想象过,竟有些心动。
“这位小姐,你要想清楚,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字。”安峻熙劝着,还用上了敬称,“现金对你的意义,肯定要比一幅画多。”
这句话,似是点醒了冉云卿。
她眼中有浮光掠过,怔愣一瞬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
正如师父说的那样,珍惜之人就在身边,她又何必执着于物质?
这幅画在她手里,要额外注意避免磕碰,还要定期检查,倒是让冉云卿感到疲累。
宁若初带给她的,远比一幅画要珍贵。
安峻熙有备而来,立刻开了支票。
递交之时,仍旧不死心地问:“不知我能否有机会与你的师妹攀谈一二。”
巨额支票握在手里,冉云卿很紧张,声音虚浮:“我会跟她转达你的意愿,如果她同意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