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酒行令闹得太晚,苏昊一行当晚就借宿在赵府了。赵洛本来就是一个好结交朋友的人,遇见苏昊、马玉这样的青年才俊,更是欢喜,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拼命地挽留他们,让他们在府上多盘桓几ri再走。苏昊哭笑不得,只好以公务繁忙、知县急着听汇报这样的借口,离开了赵府。
从赵府出来,许宗等人也赶来和他们汇合,众人一起返回县城。走到路上,马玉忍不住对苏昊问道:“改之兄,你昨天拼命劝那赵员外与我们一同去勘测水库,却是何故?我观此人养尊处优,恐不是能够吃苦之人。”
苏昊笑道:“我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竭力劝他和你们一起去啊。”
“这是何故?”马玉纳闷了。
苏昊道:“这赵员外是个好奇之人,这样的事情,我只要向他提起来,他是肯定想去参与的。他既不愿意吃苦,自然就会多做安排,预备好各种野外生活物件。这样一来,你们不就能够沾光了?咱们都是穷人,像这样的事情,拉个富人入伙,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马玉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改之兄竟是存了这样的用意,实在是不甚厚道。我观这赵员外天xing率真,了无心计,改之兄如此算计于他,有悖圣人之道啊。”
不管是否有悖圣人之道,苏昊等人的这一趟宣风乡之行,可以说是大获成功。煤藏已经找到了,采煤的硐头也雇着了,然后又不费分文地租到了山场,甚至还把未来将要出产的石灰也提前预售出去了,真可谓是一帆风顺。
众人乘船过渡,回到了县城。苏昊交代陈观鱼、许宗、马玉等人分头去办各项相关的事情,自己则夹着在宣风乡画的地图,回到了家里。
“秀儿,秀儿!陆老板!”苏昊一进门便大声地喊叫起来,没办法,宅子太大了一些,通讯只能靠吼了。
陆秀儿应声从楼上她的闺房里跑了出来,凭着栏杆说道:“哥,你回来了?”
“下来。”苏昊招招手道。
“干嘛呀?”陆秀儿老大不情愿地问道。
苏昊道:“下来再说,我有事要你帮忙呢。”
“我这有客人呢。”陆秀儿道。
“客人?怎么,韩小姐又来了?”苏昊问道,他能想到的陆秀儿的客人,也就只有韩倩一个了。
“苏公子好。”
“苏师爷好。”
从陆秀儿的闺房里居然出来了两位姑娘,她们站在陆秀儿身边,齐齐地向苏昊道了个福,弄得苏昊慌忙回礼。等到回完礼,他才发现,这两个人一个是韩倩,另外一个居然是程仪。
“程家娘子怎么也来了?”苏昊奇怪地问道,他实在想不出程仪怎么会认识陆秀儿,又怎么会跑到他家里来了。
“苏师爷,是韩小姐传我来的,说是让我给陆小姐讲授一些簿记之法。”程仪恭敬地在楼上答道。
“呃……你们能不能下来说话?”苏昊道,“再这样说下去,我就要落枕了。”
三个姑娘一齐扑哧地笑了,陆秀儿回头便邀两位女伴一齐下楼,程仪和韩倩二人互相用眼神推搡了一下,随后都垂下头去,面se绯红地跟着陆秀儿一起,下到了楼下堂屋里。
到了堂屋,陆秀儿义不容辞地担当起了女主人的角se,她招呼苏昊和两位女伴分别坐下,又给众人倒了水。韩倩和程仪各有尴尬之处,都是侧着身子坐在凳子上,眼睛多数时候盯着自己的鞋尖,偶尔偷偷地瞟一眼苏昊和陆秀儿。
“程仪,你刚才说什么簿记之法?”苏昊问道。
程仪抬起头来,闪动着漂亮的大眼睛,答道:“回苏师爷,前两ri,韩小姐说苏师爷的妹妹陆小姐要开一家商行,陆小姐自己想学些簿记法,以便ri后盘查账册,却又苦于找不到人指点。先父在时,曾经教过小女子一些簿记之法,所以韩小姐便唤小女子来向陆小姐传授一二。其实小女子所学也甚是粗浅,只能与韩小姐、陆小姐一起切磋。”
“哦,原来如此。”苏昊笑了,看来,是自己这个妹妹太过于投入了,刚刚委任了她当掌柜,她就忙着要学会计了。估计她是向韩倩说起了此事,而韩倩自己又不jing通会计,所以便把曾经跟着当官的父亲学过簿记的程仪给叫到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