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到伊利贝莎抬起手,然后闭上了眼睛。
伊利贝莎一愣,刚刚抬起的手忧郁不决,周遭的空气似乎有些凝滞,她感到呼吸似乎不畅,胸口有些闷,那是压抑。
深深呼吸了两口,猛然,一阵风吹进了她的风衣,寒雾翻腾起伏,跟随钻了进去,不知何时浓郁了起来,原本匍伏在脚,如今却如王者昂起头颅高傲,亦或是神高高在上。
阴沉的白雾将尼达姆的脸吞没,伊利贝莎心中猛然一惊,动如脱兔,一个翻身,越上了后面的树。
夜,那么黑,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却清晰异常,所过之处,白雾开道,似是众生跪拜,身后留下长长轨迹。
夜风彷徨地吹着,穿过黑漆的森林,似是人语,说是循着这过去可以到地狱。
而他说过,可以到达天堂,黑色的天堂。
黑暗之中的神,暗神。
“阿,克,曼。”伊利贝莎站在树上,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黑袍人,牙齿微微有些颤抖,身体有些僵硬。
三个字,被牙齿缝挤出来。
“是我。”声音空洞,尤为可怖,要不是露出的两只手,估计谁都不会怀疑,那袍子下面其实什么也没有。
没错,这个人就是阿克曼,暗神阿克曼。黑裁一,黑色天堂的老大,首领,黑色天堂之中的传说,是神氏。
对于很多黑色天堂的人来讲,向来是传说之中的存在。其实对于伊利贝莎来讲,这位的确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最起码以前从未见过他出手,越是这样,越是深不可测,越是深不可测,越是莫名恐惧。
“回去,黑裁二,安吉尔。我亲自杀。”阿克曼的话不多,声音生硬,即使这样,这话直接撞上了她的心脏,一时间喘息连连。不过,这却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听到最多的一次。
伊利贝莎心下一横。她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会后悔的人,为了对王庸的承诺。
腰间皮带猛然抽出,人如离弦利箭,不过眨眼,已然到了阿克曼眼前,皮带犹如灵蛇。无数的信子择人而食,周围凌厉的风将无数的落叶切碎。
阿克曼。动了。
手一伸,皮带已然被扼住,手一挥,伊利贝莎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撞向了树干。
“最后,机会。”
伊利贝莎抓住树干,她知道阿克曼已经留手了。
既然下定决心。那就不会再改变,放弃了皮带。一拳砸向阿克曼胸口。
然后,一拳接着一拳,像雹雨,像雷鼓,像开山轰!
一拳,两拳,三拳……两三个呼吸,五六十拳,骤雨而至,狂风肆虐,即使是石头此刻怕也是齑粉。
但是,阿克曼退了一步,只是退了一步,双手垂着,没有一丝动作,稳稳站着,就像是练功的木桩。
“你对组织劳苦功高,让你三次。”
身形一扭,汤碗口粗大的杉树被她一掌拍下,木屑横飞,朝阿克曼的脑袋轮了出去。
这一下,被砸中,非死即伤,脑袋必会开。
阿克曼再举手,难进寸许,抬手,伊利贝莎似乎整个人要被横木带着往后倒。
“二次。”
她一咬着牙,树干轮圈,惯性加上所有的力量,轰向阿克曼。
“三次。”黑色的袍子被迎来的风鼓动,他出手极快,一拳冲出,整颗横木碎屑犹存,漫天飘飞,阿克曼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伊利贝莎一阵警觉,迅速走位争取空间。
破空声音传来,正回头,拳头的影子在瞳孔中不断放大,伊利贝莎双掌迎上,倾尽全力,巨力传来,身体麻苏,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
此时演唱会开幕。指挥家昂首挺胸严阵以待,指挥棒优雅的一挥。舞台上所有灯光‘啪’一声全亮,把整个演唱会的舞台照得璀璨夺目。
音乐缓缓响起,春天即将来临,万物苏醒,冰雪融化,水滴掉落,汇成溪流,水声潺潺,小鸟飞过,发出清脆喜悦的鸣叫,山风声吹动风铃,美妙的声音阵阵隐隐约约而来。台面上烟雾袅袅,升腾弥漫散开,如森林中清晨的雾岚。让人置身于大自然间,聆听大自然最质朴干净的声音。
“啊……”一声轻灵飘荡,质朴自然,纯净,婉转啼鸣。从天际而来,从灵魂中蹦出。如雪山飘扬的雪,在心上冉冉飘落,如山涧流淌的清泉,在心间潺潺流过。直叩人们的心扉,引起心底的共鸣。
安吉尔头戴橄榄枝,纯白如雪纱衣飞扬,赤着光洁的脚,手捧着白色平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森林精灵,唯美灵动。从原始森林中,缓缓走来。
“啊”稚嫩清亮,甜中带糯,纯真的童声吟和着那天籁之音响起,凝聚着天地,汇合着日月精华,佩戴着两只洁白翅膀的两个小天使,从天而降。两个粉雕玉琢可爱的小娃娃,简直是神来之笔,把开场渲染的极致,美轮美奂。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聆听,疲惫全失,身心都得到了洗涤,感受大自然的恩赐。谁也憎恨战争的硝烟弥漫,满目疮痍。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硕大的拳头,没有破空的声音,越来越靠近,空气仿佛被压缩了一般,伊莎贝拉运起全身十二分劲,不躲反进,右手化拳迎了上去。
拳风所及之处,无不避让,伊莎贝拉顿觉一阵巨大无比的力量传了过来,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身体掠过无数草木之后,已然是火辣辣的疼痛,而右手已然不能动弹,整只手臂也有几段骨折。
漫天的木屑,击飞又很快沉下去。
她勉强地爬了起来。距离阿克曼只有十来米远,眼中是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进的情景,黑色的袍子一如既往沉寂。
右手不能用还能用左手,手不能用还能用脚,作为黑裁二,黑色天堂的二号人物,束手待毙便是笑话。看着越来越近的阿克曼,周遭空气猛然沉寂。
一丝细微的破空声音传来,阿克曼脚步一顿。一手抬起,一看圆圆的,却是一枚女衣衣服上面用的纽扣,双手一握,留下来只有一堆粉末,似乎还有淡淡的奶味。
伊莎贝拉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一拳轰出。
近了,眼看着拳头离阿克曼只有寸许,阿克曼却是连躲开的兴致都没有,倒退了三步之后继续向她走过来。
换做是平常,伊莎贝拉一招得逞岂会不知进退?但这个时候退怯。以阿克曼的实力会马上恢复追上来,而生了退意还搭上了手臂的自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为今之计只有一连二,二连三,一次次连续下去,不给他喘息机会,彻底将他打败。
转身飞踢,阿克曼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抓住她的脚,却没想到是二段踢。前者只是佯攻,一般来说肚子上受到了伤害,注意力自然分散,从而松手放开。但是,能将砂石碎木不带补刀踩成齑粉的高跟鞋,这次如同踹到了钢板,能入分毫,却再难寸进。
“太弱了。”阿克曼空洞的声音响起,一手拎着她的脚如同一具人形兵器一样抡了起来,左甩右甩,所到之处树木拦腰撞断。
“蝼蚁。”突然,阿克曼短时间内再次开口,手一松,伊莎贝拉整个人飞了出去。
就在她要撞到棱石的时候,她要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将她接了下来,而阿克曼正要继续前行,却是被一个身影给挡住了脚步。
来人伸手虽然矫捷,不过身形有些臃肿,以阿克曼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来人是一女子,相貌不俗,只是小腹已然隆起,明显是一个有些身孕的孕妇,如果没有怀孕的话,能力差不多和伊莎贝拉差不多,刚才的一粒纽扣应该也是她仍的。
这个人正是迟宝宝,那另外一个自然是夏无霜了。
她和迟宝宝本来已经抵达东瀛,之前几番打听得知王庸等人要去看国际明星安吉尔的演唱会,于是也买了票,想要给王庸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