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把刘子贺给忘在了脑后。
“老身经过御园时,见到太子殿下扶着云姑娘手腕下台阶。”康阳见皇后脸上没有异色,才继续道:“太子殿下是个体贴的性子,也不知哪位姑娘福气好,能与殿下琴瑟和鸣?”
皇后笑了笑,没说自己满意哪位姑娘:“年轻人的心思,我们做长辈的,还真不好猜。”
谁说不是呢?
就像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子贺考上状元,想娶的人居然是云拂衣。岁庭衡带拂衣到了宸玺宫,他前些日子已经搬入宸玺宫,里里外外多了许多侍卫与宫侍。
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两人来到后院的竹林落座。竹林声声,拂衣舒适地闭了闭眼:“殿下宫中这片竹林,真是个好地方。”
五月阳光灿烂,有点点斑驳的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他们坐的白玉桌上。拂衣伸手接住这些光点,歪头看着岁庭衡:“这算不算白天的星星?”
岁庭衡微笑点头:“算。”
竹林安静祥和,拂衣渐渐从今日发生的各种事中回神,她盯着剑眉星目的太子欣赏片刻后移开视线:“殿下的宸玺宫,住着应该很舒适。”
“你若喜欢,可以常来。”岁庭衡掀起袍角,替拂衣倒茶:“我没有兄弟姐妹,宗室其他同龄人与我也不亲近,这里除了父皇为我安排的老师与东宫臣属,几乎没有其他来客。”
他眼眸低垂,看起来有几分孤独与忧郁。
“如果殿下不嫌弃臣女的话,臣女确实想常来叨扰殿下。”拂衣偷偷捂了一下胸口,就算她是铁石心肠,见到此情此景也是要心软的。
光点晕染在拂衣的身上,仿佛天上的星星迫不及待想入她怀。
“你若来,我定扫榻相迎。”岁庭衡看着拂衣裙角上的光点:“随时都可以。”
“那臣女先谢过殿下了。”拂衣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话锋一转:“殿下,后日是您的册封大典,臣女没有什么可赠与殿下的,就以此物贺殿下之喜。”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双手递到岁庭衡手边:“臣女幼时骄纵不懂事,常得先帝赏赐,又不知人间疾苦。后来家父被贬官,很多珍贵物件被殿中省收回,不过想来殿下也不稀罕那些东西。”
岁庭衡接过锦囊,小心倒出里面的东西,是把指头大小的木剑,以及一颗用红绳拴着的圆玉珠。
“木剑是臣女用桃木雕刻的小物件,那颗玉珠是臣女在充州的河滩边见到的玉石打磨而成,玉料很普通。”拂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臣女不擅女红,珍奇珠宝也没有殿下多,只能送点小玩意儿博殿下一乐。”
玉珠上有简单的云纹浮雕,雕工不是很好。
“这都是臣女雕的。”拂衣担心太子误会她把雕工差的物件送给他,解释道:“前年臣女与家人团聚,家里人把臣女关在家中养伤,臣女整日待在家中实在无聊,就刻了些小玩意儿。”
她没好意思说,这已经是她雕得最好的一粒玉珠。
“很好看。”岁庭衡把玉珠系在了腰间,红绳勾着的玉珠在他腰间晃来晃去,拂衣的眼神飘了飘。
太子的腰……精瘦有力,还挺好看。
“拂衣真是多才多艺,连玉雕都会。”岁庭衡把桃木剑放进怀里:“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事?”
“你并非骄纵且不懂人间疾苦的人。”岁庭衡看着她:“先帝在时,你在宫中多次帮助受欺的宫人,还在先帝发怒时,巧言帮朝臣求情,宫中受你恩惠的人不知有多少?”
“那不过是顺手为之……”拂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太子居然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她小时候仗着先帝纵容,确实装巧卖乖帮过好多次那些即将被拖下去砍头的官员。
只可惜随着先帝丹药越吃越多,脑子越来越糊涂,加之曾贵妃对她有了意见,常常暗地里针对她,她已经无力改变先帝的决定。
到了最后,连她自己都保不住了。
这些事她从未跟外人提过,就连经常跟她在一起玩耍的宁王都不知道,不知太子是从何处查到的?
“宫中没有什么秘密。”岁庭衡笑了:“只要想要知道,就没有什么查不到的事。”
他望着拂衣身后的竹林,目光深邃,似有万千情绪,可是拂衣抬头看他时,里面除了温柔的笑意,什么都没有。
“那殿下要不要查一查臣女今日抓住的那个男人?”拂衣道:“臣女总觉得他身份不简单,而且可能跟宁王有所牵扯。”
“臣女观察过此人,他的生活习惯……”
“好。”岁庭衡道:“我会查清他跟宁王之间的关系,若宁王有异动,我绝不会轻饶。”
拂衣茫然,我准备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了?
见拂衣愣愣看着自己,岁庭衡仰头喝了一口茶,茶水有些苦涩:“除了他以外,还要查谁?”
“还有那三位美人的来历。”拂衣道:“养成这样的美人不是易事,她们穿戴的衣衫与首饰,还有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
“好。”岁庭衡手指轻抚腰间的玉珠:“你放心,我会让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查清他们的身份。”
(本章完)
作者说:岁哥:不用多说,我愿意。
岁哥词典:家人=我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