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现在立秋了, 但是天黑还是挺晚的。
可是一等二等哎,天都要黑下来了,也丝毫不见人影儿。
毫无人生经验的杜鹃和李清木面面相觑, 深深怀疑这两个人是发现有人盯梢儿,然后从后门儿走了。
“是不是你露馅儿被发现了啊?”小伙伴嘛,就是用来甩锅的。
“你胡说,我这么精明怎么可能被发现。倒是你,是不是你被发现了啊?”
“那不可能, 就从个头儿上说,都是你被发现的概率更大,你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往那儿一杵, 多明显啊。”
“呵呵, 你好意思?你也一米七几,女同志可没几个比你高的。”
甩锅甩锅!
指责指责!
“那还等不等啊?我们白等了啊?”
“要不回家?你还别说,我有点饿了,你有零食吗?”
杜鹃:“吃吃吃!大老爷们就知道吃。”
她贡献了自己的小饼干。
李清木嘿嘿:“我就知道你有好吃的,哎,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估计啊,就算是没发现我们,他们也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人都没出来。我们也没有必要等下去了。”
杜鹃:“好吧。”
就很失落。
两个人准备往回走。
“我……咦咦咦?你看你看, 人出来了。”
正想走, 人倒是出来了。
杜鹃:“我们等多久了啊?”
李清木:“没手表, 不过我估计至少俩小时了。”
“好久哦!”
“是啊!”
两个人赶紧闪躲,贼兮兮的看着胡相明和葛长玲。进门的时候一前一后,出门的时候却只有胡相明一个, 胡相明走路都打晃。杜鹃毫不怀疑, 自己轻轻撞一下, 这人就得摔个跟头。
那腿,都打飘儿。
杜鹃:“这咋这样了啊?”
她嘀咕了一句,很快的,她又反应过来一点什么,有点微微脸红。不过又很快,她又很淡定了。
嗐,上班俩月离谱事儿也是见过的。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也反应过来了。
她搓一把自己的脸,说:“葛长玲没出来。”
李清木:“估计还在休息?”
两个人对视一眼,撇了下嘴,不是他们背地里蛐蛐儿人啊,而是,好明显啊,真的好明显啊!
两个青涩的青苹果又对视一眼,杜鹃咳嗽一声:“要不我们还是别看了,再不回家,我爸妈就要出来找人了。”
李清木:“我看行。”
这热闹好不好看先不说,他们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杜鹃家保不齐就要着急了。
两个人没敢跟在胡相明的身后,反倒是绕了个胡同儿,很快的骑车回家,嗖嗖的。
果然,不出所料,杜国强在家属院儿大门口溜达,杜鹃赶紧招手,清脆的叫:“爸爸!”
杜国强看见两个人回来,笑着应:“这又是跑哪儿玩儿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杜鹃小声:“我们盯梢儿去了,回家说。”
杜国强挑挑眉。
李清木:“嘿嘿。”
杜国强扫了李清木一眼,不过可没觉得这两个货搞对象,都是没开窍的人,看着就没啥粉红泡泡。要说故事里为什么那么多天降打败竹马,还不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糗事儿都见过,没啥恋爱气息?
再说,自家闺女自己知道,这俩货就是单纯的小伙伴。
杜国强倒是也不会多想,只是说:“下次回来晚了说一声,别让家里人担心。”
杜鹃:“我们这不是来不及吗?走啦走啦!”
大家很快的各自回家。
杜鹃跟着爸爸一起进门,刚一进门就赶紧关门,贼兮兮的小声说:“你们不知道,今天我看到胡相明和葛长玲一起去招待所了。好久,好久好久才出来……”
巴拉巴拉。
杜鹃都来不及坐下,立刻就拉着家里人呱呱。
真是大大的迷茫。
“他们怎么就凑在一起了啊,我以为他们关系不好的。”
陈虎梅震惊了:“他们关系很好?天爷啊,这咋可能啊!”
当初胡相伟和白晚秋结婚那一出儿,她也不是没看见啊。
葛长玲还打胡相明呢。
“你没看错?”
杜鹃睁大眼:“你看我,你看我两只大眼睛,就差火眼金睛了,还能看错?真的,我确实没看错的。再说我看错了还有李清木啊,难道我们还能都看错了?”
陈虎梅挠头:“这……”
没太多心眼儿的陈虎梅表示,她搞不懂啊。
家里两个男同志也有点发蒙。
陈虎:“当初,胡相明把葛长玲甩了,葛长玲可是哭惨了,说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胡相明的。”
胡相明和葛长玲处过对象,那会儿他们年纪还不大的,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家属院儿刚落成搬进来那会儿的事儿了。不过两个人没处多久,也就三四个月,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不过杜鹃不知道啊。
哎呀妈呀。
她的消息不灵通啊。
杜鹃:“那那那!那他们为什么分手啊?”
杜鹃八卦的小火苗熊熊燃烧。
“还能因为啥?因为没钱啊,那会儿胡相明还没去车队呢,葛长玲也没有工作。两个一穷二白的人,怎么在一起?胡相明说自己给不了葛长玲好生活,不想耽误她。再加上常菊从中搅合,哪能不分手?”这大院儿就没有杜国强不知道的事儿。
不过现在看来,他托大了啊。
他还真有不知道的,胡相明和葛长玲再续前缘,他就不知道。
失误失误。
他百事通的能力退步了啊!
哦不,是万事通。
万事通的能力退步了啊。
“这些年胡相明也没再找,倒是葛长玲找了几个,都不长远。哎不是哈~不对啊,葛长玲不是十一结婚?”
杜国强冷不丁的反应过来。
你国庆节都要结婚了,现在跟别的男人进出小旅馆?
果然这个年代啊,看着淳朴是因为车马很慢,其实一样玩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
杜鹃:“妈耶,还没结婚,就戴上绿帽子了。”
一家人:“……”
陈虎是个正派人,蹙眉说:“做人咋能这样。”
杜鹃:“搞不懂啊搞不懂。”
陈虎梅:“真是个大胆的两个同志啊。”
杜国强看到大家一个个震惊又迷茫的样子,笑着说:“好了,准备吃饭。”
他感叹:“他们保不齐早就有一腿,关系不好都是装的。人家搁大院儿演戏呢。我们也别多嘴了,看热闹就是了。”
“这话用你说?我们又不傻。”陈虎梅白了男人一眼,说:“好了吃饭。”
自从杜鹃有了系统,他们家的每顿饭都是家里最重要的事儿。
陈虎觉得自己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真的,想做什么都行,真是太快乐了。
对于一个厨子来说,可以做各种各样的菜,也可以琢磨新菜,还能练手儿,这可是最快乐不过。而且吧,现在这季节还有菜,暂且好说。等冬天,嘿嘿嘿!
想到杜鹃系统里的小青菜,陈虎觉得人生都阳光灿烂了。
这冬天最缺的就是青菜了。
“吃饭吃饭。”
吃饭比天大。
最重要的就是吃饭。
民以食为天啊!
杜鹃抱着饭碗,里面是大米饭,她的系统,光是大米就有好几种可以选呢。不过他家也没有选贵的,普普通通的大米能够顿顿吃,就是大大的好日子了。
杜鹃低头吃着炒鸡蛋,说:“过几天是不是要买冬菜了啊?我今天听说过几天就要定冬菜了。”
“快了,这事儿不用你,我在家是干啥的,这些家里事儿我来处理。”
杜国强一点也不觉得做家庭妇男有什么不好。
这些事儿都是一把罩。
“咱家今年买多少?”陈虎梅问了出来。
“跟往年差不多吧,然后多淹点酸菜,酸菜总归不能用金币换,这个可不能少。”
虽说有了个系统,但是杜国强也没说全然依赖系统,这要是总不买菜,那说得过去吗?所以他家也会买一些东西遮掩耳目,但是买的少了那是真的。
作为掌握家里经济大权的人,杜国强心里有数儿的。
陈虎梅是咋呼着什么都她定的样子,但是家里实际上是杜国强把着钱。
主要是,陈家兄妹大概从小就没有父母,没人教过他们。那会儿又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嘎嘣了,所以两兄妹有钱就,不太会算计过。不然不是人死了,钱没了?
要是陈虎梅找个其他人结婚,说不定一两年的也就练出来了。但是她找了杜国强,杜国强直接接手,一切操持的很好,家里存款都不老少了。
她不管账,性格和习惯也没变。
不过虽然不太会计算规划着过,但是家里什么事儿,杜国强也不会自己拿主意。
总是要全家商量的。
杜国强:“我去淘一个大缸,以前就一个,我觉得不够用。”
“行。”
他家厨房连这个小小的阳台,虽说是阳台,已经包起来了,平时做小仓库用的他,里面的大缸就是腌酸菜的,如今再捯饬一个,倒是也放得开。
得亏他家面积大人少,再添点东西也无所谓。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家,真是不方便的。
杜鹃:“酸菜炖五肉冻豆腐,最好吃了。”
你还别说,她的系统没有豆腐可以换。
杜国强:“等我去买点,哎,咱家肉票不用我找邻居换了,到时候攒咱多买点豆腐,做成冻豆腐,冬天粉条五肉再加上这个,那可真是很棒了。”
“我看行。”
一家子讨论着吃吃喝喝。
别看现在才九月初,但是已经不少人家都在为冬天做准备了。
也不独独是他家,别人家也是一样。
北方冬天冷,总归要多一些谋算的。
这种事儿,赶早不赶晚。
杜鹃他们家已经开始讨论这个,其他人家也不例外。
过日子,可不就这样。
不过相比于很多人家商量起冬天大白菜的事儿,也有的人家纯纯是为了下乡的事儿还在闹腾,还有就是对门……
周如依旧赖在这边也不走,袁妙玉真是烦死了,她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上一个还是登门要菜的汪春艳。可汪春艳登门多少还知道点伏低做小。
这个周如倒是梗着脖子,全然不会。
她很高傲,但是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高傲。
袁妙玉他家晚饭也不早,周如第一个坐在饭桌前,袁妙玉深深的吸气呼气,真想给她一个大逼斗。
这些邻居就是太客气了,就该扇死她啊。
可恨没打死,这人还要在自己面前蹦跶。
她也配!
“表哥,吃饭了。”
周如看看桌上的筷子,说:“怎么没有我的?表嫂,你这也太不会待客了吧?”
袁妙玉啪的一下子把筷子摔了,说:“你什么时候走!”
许元:“好了,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亲戚里道的,你这样不是让我妈和我姨难做?周如一个姑娘能吃多少?你是嫂子,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许元护着周如,周如立刻得意洋洋。
她倨傲的扬着下巴,微微一笑。
袁妙玉:“……”这他妈一眼就能看出的双下巴。
她气的哆嗦,一看周如炫耀示威的眼神儿,再看自家男人,那火气蹭蹭窜。
袁妙玉脸色发黑:“不收拾家不做饭,敢情儿我养个大爷?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许元,你爸妈都不打扰我们夫妻的小生活,你这个一表三千里不觉景儿的表妹倒是厚着脸皮登堂入室,怎么的?还想让我对她有好脸儿?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必须给我滚蛋!什么东西!”
她真是忍无可忍。
她冷飕飕的冲着许元说:“我回娘家住几天,我给你一个礼拜时间,这个贱人必须滚蛋。不然的话,你就别叫我回来了。”
袁妙玉直接把饭桌一推,起身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家出走。
许元眉头皱了起来:“媳妇儿……”
“你别叫我!这个贱人不滚,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袁妙玉可不是好欺负的。
袁妙玉她爸可是个领导,她哥也是革委会的。那可不是一般家庭。
若不然,她婆家也不会搬走给她倒地方,敬着她。
她跟许元感情好,自然对他表妹有几分客气,处处忍让,但是这忍让也是有数儿的。袁妙玉也不是能被人欺负的性格。她冷哼一声,说:“许元我告诉你,这个家是我当家做主,她就不能留下。给你一个礼拜,已经是我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周如不可置信的看着袁妙玉,震惊:“你怎么能这么粗俗,女人哪里能像你这样。夫妻之间……”
“你闭嘴!”
袁妙玉:“我给你脸,才叫你一个礼拜搬走,不给你脸,你信不信我直接找你们当地居委会派出所,你可是该下乡的,不下乡跑出来。怎么的?你是逃避下乡,还是对政策不满?”
周如:“不是!不是的不是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你闭嘴!”这次呵斥的是许元,他说:“你是见不得我们夫妻好,少添乱。”
周如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元,不敢相信许元对她这么冷漠。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对他的心意,难道他还不懂吗?
一颗心,真真儿的错付了。
她委屈的看着许元,带着哭音沙哑的说:“表哥,我们可是从小青梅竹马,你就要为了这样一个外人,对我这样吗?你对我就是这么冷酷的妈?”
许元:“……???”
青梅竹马?
他们一个在江桦市,一个在哈城,这搁哪儿来的青梅竹马?
他们也就小时候见过一两次啊!
许元嘴角抽了下,相当无语,不过还是说:“你赶紧消停儿的。”
许元可不会为了一个要啥没啥的周如跟袁妙玉闹翻,他维护周如,是想利用周如打击袁妙玉,从而拿捏袁妙玉。可不是真的看上周如。
他看上周如什么?
看上她的愚蠢吗?
哪哪都不行!
许元想了下,说:“你回家也行,你回去待几天,你放心,我把事情处理好就去接你。”
他牵着媳妇儿回屋拾掇衣服,把门关上。
他忧愁的叹息,说:“你也看出来了,她是听不懂人话,大家都是亲戚,我也不好真的撕破脸。这几天我肯定给她弄走。”
袁妙玉扫了许元一样,说:“你不会看上她吧?”
许元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媳妇儿你说什么呢?就算不是亲表妹,那我们也是亲戚关系,那是干什么啊!再说,我又不瞎,你多好,我干啥要找她?她真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你。”
“哼,青梅竹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