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明春山伸手去够夏平芜的胳膊,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力气不够的原因,只感觉到她的卷发在自己的指关节滑动了一下。
带着轻飘飘的凉意,急得明春山想起身, 可腰酸背痛,怎么也起不来。
而后,是温凉的手指搭在明春山的唇瓣上,夏平芜盯着明春山,眼底还有未散的水汽:
“好。”
她说:
“你许诺你没有哄我, 这就可以了。”
明春山没来得及解释,下一刻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人抱了起来。
夏平芜半抱着她往浴室走, 一边摸索着开了灯, 手掌却不安分地摩挲着明春山的脊背。
明春山转眸望她,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阿姊、够了……”
“好吧,我以为你还想要。”
夏平芜言语平静,脸上也很正直,只是低下身子把明春山放进浴缸里的时候, 手指微拢,在明春山的脖颈下捻了一下。
而后,没忍住, 借着放水的动作, 掩饰住了唇角的笑意。
浴室的水声终于响起了。
……
闹了半夜, 按理说,夏平芜应该很困了,但是她却睡不着。
她本来是想要想一想关于明春山那些下属的培训改良计划, 如何在技术围绕之下, 锻炼出她们各自的能力, 这当然很难。
也许这一晚的心思都要在里面,也很可能。
但是想着想着,夏平芜的思绪却飘走了。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那个瓶子——
那瓶药。
她一直对于自己拖延了七年的病有所疑问,而这个一直令她有所好转却不能根治的药,自然成了她的首要怀疑对象。
实话说,在看到那份医嘱的时候,夏平芜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药——
如果医嘱会是春山动了手脚,那药呢?
她并不知道这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春山已经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了呢?
而后,她的脑子里又浮现起了在电脑屏幕上的合影。
无论是学校合影,还是结婚照,她确信,自己那个时候是幸福的。
她可以不相信春山,但她会相信那个时候的自己。
再之后,下冰火洞,她故意顺从,其实都是观察。
包括今晚,她几乎都要确信了——
春山确实喜欢她。
是的,她哪怕对另一时空的自己也不够信任,哪怕也不太明白她们之间具体的感情是什么——
但她依旧相信这一点。
窗外有单调的嘈杂声传来,夏平芜没忍住,偷偷侧头看向那个方向。
她当然看不见窗外的景色,但她可以看见明春山。
明春山正躺在她旁边,闭着眼睛,睫毛拂着,已经睡得很熟了。
昏暗的夜色里,夏平芜有些恍惚。
毕竟这样的侧脸,夏平芜已经很难和小的时候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之前觉得不可理解的困惑,好像也渐渐淡了一点。
春山跨过师姊妹的感情,喜欢自己,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呢?
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点吗?
*
最近的事情是有点多。
第二天,夏平芜还没来得及踏进办公室,面前就被纪捷挡住了。
实话说,夏平芜觉得纪捷这个人很奇怪。
按道理,她一眼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对方应该想办法在她面前减少存在感才是。
怎么现在还天天在自己眼前跑,勤快得……
都和春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但是没办法,夏平芜只能站定,问她:
“怎么,你是找到春山是异兽的新证据了?”
这是上次她俩最后分开的时候,纪捷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纪捷没想到她会这么开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接卡了一下。
夏平芜乘胜追击:“或者,你是不是把我师母的录像带来了?你不是说我师母还活着……”
虽然是门口,但人来人往还是有人,纪捷有些着急,直接伸手捂住了夏平芜的嘴。
夏平芜当即后退一步,指着纪捷的手指:“虽然我、我的太太今天在家养病,但你不要乱来。”
纪捷已经要被她气笑了:“夏平芜,你真不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
她压低声音:“你在我身体里留下了异能,相当于可以监控我。与此相对,我也会根据你异能的波动来听从你的指示——
“所以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异能波动那么大?”
她?
异能波动大?
笑话,她昨天在进行严肃的推理验证任务。
但是这话,和异兽化的人类说是没意思的。
更何况这家伙还能起死复生,谁知道这个过程会不会损伤脑子,妨碍她的理解能力。
夏平芜不惯着她,直接问:“关你什么事。”
“你、你这样很打扰我睡觉。”
纪捷梗着脖子,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她,
“夏平芜,你不是最喜欢你师母了吗?为什么我这样缠着你,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夏平芜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正好在此时候,有脚步声传来。
毛溪青打开门往这边看,迟疑问:“夏队,您和……纪捷?”
夏平芜趁势抽身,往毛溪青那里走了几步,而后突然顿住,转回头,伸出食指,轻轻抵在自己的唇瓣之上。
而后压低声音,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