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曲新每个周末都会带着何景瑞和何景琪出去玩, 这周也不例外。
因此,明媚、温婉和黎星屿三人赶到何曦家时,家里面除了何曦并没有其他人。
“你们随便坐。”何曦招呼着他们坐下, 随即又给她们每人倒了杯温水,“吃早饭了吗?”
明媚抢先回答:“当然吃了,因为你只说请我们吃午饭呀。”
何曦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早饭也可以。”
温婉是急性子,喝完了水便急忙催促道:“你东西呢?还没收拾好吗?”
“差不多收拾完了, 有些杂物一会放进箱子里就好。”
“那还等什么,行动呀!”
“你们不歇会吗?”
“歇什么呀,行动!”温婉站起身来, 高高举起了右臂, 随即朝卧室的方向走去,“你东西放在你房间的吗?”
“对。”
“你房间是哪一个啊?”
“最里面靠右那一个,等一下,我来开门。”何曦把三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媚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饰,别人都是公主风、中式风、欧式风……何曦这个, 妥妥的两袖清风,书桌、椅子、床、瑜伽垫,还有一个折叠式晾衣架,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活像个老干部的房间。
她走近书桌, 书桌上一本相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何曦,我可以看一下这本相册吗?”虽然十分好奇,但首先还是要征求主人的同意。
何曦一笑:“可以, 随便看。”
明媚于是翻开了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气质美人, 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童,孩童应该就是何曦了。
“这是你妈妈吗?真漂亮。”明媚由衷地赞叹道。
何曦点点头说:“这里头的照片基本上都是我和我妈。”
明媚又翻到第二页,照片内容还是妈妈抱着小何曦,只是看起来比第一张要长大了些。
明媚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快要把相册翻完。
然而,再翻开一页时,她的手突然停滞在半空,瞳孔也蓦地放大。
照片里,一个小女孩化着夸张的妆容,穿着银色亮片表演裙,头顶别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色凤蝶发夹,面向镜头,笑靥生。
“何曦!”明媚急忙喊道,“她是谁呀?是你吗?”
何曦看了眼照片,点点头说:“嗯,是我。这张照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学去青林市参加全省儿童才艺比赛时,我妈给我拍的。”
“是去青林一小参加比赛吗?”
何曦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因为青林一小最喜欢承接举办各式各样的比赛了。”
明媚挪到何曦旁边,指了指照片上戴的那个银色凤蝶发夹,佯装好奇地问道:“这个发夹挺好看耶,不过我感觉这种发夹应该两个为一对吧?怎么你只戴了一边?”
“的确是有两个,不过其中一个我拿去送人了。”
何曦说着就打开行李箱,掏出了一个文具盒,她打开文具盒,从中取出了照片上的银色凤蝶发夹,她把它递给明媚,然后说:“那时我参加比赛,弹奏舒曼的《蝴蝶》,我妈妈就给我买了一对蝴蝶发夹戴头上做装饰。比完赛之后遇到一个哭鼻子的小姑娘,就摘下一个送给她了。另一个放在文具盒中,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动它。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哇,太谢谢了,我很喜欢。”
明媚不动声色地接过银色凤蝶发夹,实则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虽然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明媚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继续问道:“何曦,你有没有改过名字啊?”
何曦不解:“没有啊。”
“那你有没有什么小名之类的?”
何曦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阳阳,小时候同学们都这么叫我,后来长大了便叫得少了。”
阳阳!
真的是她!
竟然是她!
明媚呼吸几乎暂停,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晚上回到家,明媚坐在书桌前,从书包里取出今天何曦送给自己的蝴蝶发夹,又从抽屉中取出另一个蝴蝶发夹。台灯下,两只银色镂空凤蝶熠熠生辉,明显是一对。
二人保存得当,八年过去了,蝴蝶发夹仍旧光亮如新,丝毫没有斑驳的锈迹,她盯着眼前这抹银色,思绪一下子飘飞到八年前。
小学时的明媚成绩优异,但她十分讨厌上学。
明媚骨相优秀,从小就生得十分好看,永远是一群孩子中最亮眼的那一个,便是路人见到她那张脸,也会忍不住啧啧称赞。
可就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却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明媚的同桌叫苏小果,苏小果以欺负她为乐,要么悄悄撕掉她的作业,要么扔掉她的橡皮擦,还在她的凳子上悄悄撒上胶水和粉笔灰。
2004年5月30日,星期一,小雨。
明媚亲眼看到苏小果拿着小刀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蚕宝宝切成了两半。
出于报复,她当天故意把苏小果的作业做错了几道。
2004年6月1日,星期三,晴。
全省儿童才艺比赛在明媚所在的小学举办,大礼堂里歌舞升平,明媚表演完节目,领了零食之后便兴冲冲地打算去操场上玩耍,却被迎面而来的苏小果一伙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苏小果抢走了明媚的零食,将明媚堵在墙角。
之后,苏小果取出作业本,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为什么故意把我的作业做错?”
“谁让你动我的蚕宝宝!”
看到明媚这么有底气,苏小果十分窝火,走上前去狠推了她一把。明媚没有站稳,脑袋撞在围墙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