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沈铮迈上台阶，“我带你去。”
“不用，去过了。”程昱单手插进裤子口袋里。
“去过了？”沈铮轻笑，“故意出来找我的？”
“谁找你啊！”程昱抬高音量，“我过来透透风不行？”
说完，程昱转身要走。有两位小朋友拿着水枪闹，刚好程昱转身，水溅到程昱眼睛上。
程昱嗓子里闷出一声轻微的动静，抬手揉眼睛。
“怎么了？”沈铮忙弯腰，查看程昱的状况，“我看看。”
程昱使劲眨巴两下眼睛，除了有点凉，没有不适症状。
“手放下。”沈铮扳过程昱的肩膀，凑近他的脸细细查看，“有不舒服吗？”
程昱能闻到他身上的熟悉的清冽味，与烤肉店店特有的味道格格不入。
“有一点，”程昱回，”不太舒服。“
“能睁开吗？”沈铮问，“睁开我看看。”
程昱放下手，他抬起眼，看向沈铮。
程昱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察沈铮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又清又亮，眼含关切，与平日凶巴巴的模样毫不相同。
两人距离不到三厘米，呼吸都快纠缠到一起了。
周遭杂乱的声响迅速退去，程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都特别沉。
“看起来没大碍。”沈铮松开程昱，直起腰板拉开来两人的距离，“走吧，带你去医院好好查查，水可能有些脏。”
“没事了。”程昱又揉了两下眼睛说，“忙你的。”
沈铮：“我忙什么？”
程昱：“打电话啊，刚不是说有事么？”
沈铮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递到程昱面前：“刚才是我妈打的电话，他看到赛后采访才知道你来战队了，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
“给我看这个干嘛，我又没问你。”程昱不自觉地放松肩膀，他瞥了眼沈铮说：“帮我跟阿姨带个好。”
顿了顿，他又说：“回去吃烤肉。”
包间门口，程昱刚要开门进去，听到里面传来不真切的声音。
“沈队”和“泄密”的字眼，透过房门尤为清晰。
“你们说什么呢。”程昱大力推开门，他扫视所有人，语气冷冰冰警告，“是谁都不可能是沈铮，带点脑子。”
凌乐愣愣地回头看程昱，这么长时间相处，他从没见过程昱这样的表情和语气。
乍一看跟平时没两样，实则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就好像凌乐他们再敢说沈铮一句不是，程昱立马能上来把人撕碎。
狼崽子护食。
凌乐酒醒了大半：“我、我们没说……”
“这么信任我？”沈铮手臂从程昱腰间穿过，嘴角噙着笑，站在程昱身边，两人手臂紧挨着。
“说泄密的事儿呢？”他问，“谈到哪了？”
“谁信任你。”程昱狠吸一口气，缩紧腰身，“我是就事论事。”
沈按轻推程昱的腰，让他进去坐下：“好，接着谈。”
凌乐：“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讨论要是沈队知道谁泄密，会怎么惩罚那人，没有怀疑沈队的意思，绝对没有。”
路铭和颜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伍教练是最清醒的那个，他招招手，示意沈铮坐下。
“泄密的人八成确定了，前几天，老楚给凌乐打过电话，说问问训练状况，凌乐跟着说了几句，有提到新战术。”
凌乐咧嘴干嚎：“我错了，我又错了，我怎么总干这么不靠谱的事啊！！”
颜树拍拍凌乐后背，给他满上酒：“不怪你，别多想，干了吧。”
“打算怎么处理？”沈铮问，“汇报上级，还是我们私下解决。”
伍教练耸耸肩：“没机会，李宏刚打电话，白天咱们打比赛的时候，老楚已经到俱乐部终止合约了。”
“他合同到期了？”沈铮蹙眉，手摸着面前的空酒杯，“我记得他不是春季赛来的。”
“夏季赛来的。”伍教练叹了口气，“浴火的领导层你还不懂吗？没价值的赶紧抛，有价值的赶紧卖掉。”
沈铮呵出一声笑，没反驳。
“程昱，你是不是喝多了，脸怎么那么红啊？”凌乐夹起一片不知道哪来的胡萝卜，放到程昱碗里，“醒醒酒。”
众人转脸看程昱，刚才他还凶巴巴，这会儿脸上红扑扑的。
本来程昱皮肤就特白，脸上热一点，特显眼。
程昱清清嗓子：“……没喝多，热的。”
伍教练招呼大伙吃饭，没多一会儿，凌乐和路铭喝得五迷三道，姓啥都忘了。
又过一阵儿，大伙吃饱喝足，打道回府。
凌乐和路铭这两个喝到桌子下面的凑一车，沈铮刚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被伍教练拦住了。
伍教练说：“程昱和颜树先带两个醉鬼回去，我跟沈铮去买点醒酒的，留着明天给他们喝，别耽误训练。”
颜树没犹豫，点头上车。
程昱停了两秒，也上车。
等车走远了，沈铮回头问伍教练：“什么事，关于老楚的？”
伍教练不自然地笑笑，拍拍沈铮的肩膀说：“不是，关于你的。”
“我？”沈铮迷茫，“什么事？”
伍教练：“今天李宏给我电话，提老楚解约只是顺便，他主要是告诉我，俱乐部领导层做出了一个特别操蛋的决定。”
伍教练笑容难看，无奈地叹气：“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跟你说。
沈铮思考片刻，立刻明白了。
他无所谓地轻笑：“要卖我是吧？什么时候，今年s联赛打出成绩？”
伍教练：“你乐观了，春季赛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