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恢复正常,势在必行。
梅疏雨看着兄长伸过来的手,自然不会让兄长有“做不到”的尴尬,他乖乖起身。
方清还以为会来一场——
“你起来吧”
“我不,我不起来,是我错了”
“你起不起来”
“不!大哥不惩罚我我就不起来”
……
结果屁事没有,全是她脑补的,她一翻白眼,麻溜找个地坐着去了。“你误会方清了。”裴明砚说。
“哥,她说——”
裴明砚点头,“我知道她说什么,是我授意的。”
“为什么?”梅疏雨不解,“为什么要挑拨我们的关系?”
裴明砚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给他倒茶,“看她与你的模样,该是还没把话说完,她说到哪里了?”
方清本来想给自己加点戏,正欲接话,一回忆竟是没想起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虽然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现在又不像还没穿时候,还能在手机上看个聊天记录的,她压根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又说到了哪里,最后只能沉默。
然后看着梅疏雨将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一字不漏。
老天爷果然不公平!人和人就是有差别的!!
裴明砚听完后问,“还记得上次我们的谈话吗?”
梅疏雨点点头,他记得兄长说的每一句话。
“那时候我问你,为何来了梅家,而不是去玄天门,对吧?”
“是的,大哥。”梅疏雨接过茶,小小抿了一口,“然后我和你讲了原由。”
“我记得。”裴明砚给方清也扔了点吃的,“你说有人在你耳边说话,让你到梅家来,因为到这里你才能有救,对不对?”
梅疏雨小小高兴了一下,“原来大哥也记得。”
裴明砚也笑了一下,“疏雨,你明不明白,也许你对我的偏执,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梅疏雨垂下眼,“什么偏执?”
察觉到他低落下去的情绪,裴明砚顿了顿,继续说,“那时你尚且年幼,听信父母指点一说,可现今你该当明白。你父母已经去世了。那给你提醒的人,会是谁呢?”
梅疏雨快速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裴明砚看了他一眼,说。
好似被某种情绪影响,梅疏雨手背上的静脉一时凸起,他很痛苦,但又好像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似的,“最有可能的,是……是奶娘。”
裴明砚缓缓眨了下眼,“是。这兴许就是她将你一人送至梅家后就离开的原因。”
裴明砚没有细说,他知道梅疏雨能听明白,一个照看他护送他的奶娘,为何竟然将人交到梅家手上就离开了,甚至吝啬于进门喝一杯薄茶,这当中必然有其他原因。只是时间飞逝,若非梅疏雨的异样,这已经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旧事了。
“可是……可是奶娘没有要害我!”梅疏雨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冒,攥着桌面的五指已经深深陷进木头里去了,“我到了梅家,拥有了哪怕我去玄天门也不会有的待遇,奶娘哪怕有私心,也从来没想过要害我。”
裴明砚虽仍旧疑心奶娘有问题,看着梅疏雨的坚持,不免避让,“她也许确实并非要害你。”
这话一出,梅疏雨整个人终于松懈下来,暴突的青筋一点点平息,只有额头上那湿漉漉的痕迹,昭示着他情绪的剧烈波动。
裴明砚又问,“多年来,除却家庭聚会之时,我们单独见过几次?”
梅疏雨毫不迟疑,“七次。”
裴明砚没说其他的,又问,“那这七次之中,我说过几句话?”
“一百七十六句。”梅疏雨说。
裴明砚点点头,“你与方清相识不久,你与她说过几句话?”
“……”梅疏雨一时没有回答。
裴明砚又说,“小豆丁还挺喜欢你的。你离开前一天,听说他去见过你,你与他又说了几句话?”
“我……”梅疏雨回答不上来,不是他不能数出来,他能复述与他相识之人的对话,只要一点时间,他总能做到的,只是……
裴明砚见他有所反应了,又问,“听方才言语,奶娘是你很重要的人,她离开那日的场景,想来你该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回忆过无数次,那她那天,又说了几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