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管事惶恐极了,“大少爷您别这么说!”
“那就乖乖吃饭,吃完让阿青带你去洗漱洗漱,”裴明砚收回手,拍拍他肩膀,好哥们似的,“好好休息,一切有梅家。”
药管事只能应下,感动得险些老泪纵痕。裴明砚怕因他在对方不自在,溜出小楼把屋子腾给药管事,让阿青照看着。
待药管事吃完,他与对方招呼几句后,带着锦囊往后院去了,后院有可供鱼类生存的池子。
应山毕竟是座雪山,池塘湖泊一类并不多见,是以整个半山居雾也没几个池子。
虽说是池子,其实可算一个小型景点,此地小山坡原有个巨大的凹陷,裴明砚引来水源,在凹陷四周又塞又铺放了不少石板,这便成了一个较深的水池,他在四周种下梅,不时有瓣落入水里,倒也别有意境。
池子一端有个断裂面,水流从这而下,成了个小瀑布,瀑布下冲击坑则成了更小的池子,几尾锦鲤游来游去,一片闲适。
裴明砚在石板站定,将“梅许承”放了出来。
梅许承出来时候还有些茫然,看清他的时候一喜,望向周围后神色怅然,“这是哪里?”
“应山。”
“应山……”梅许承似乎在回忆,他闭着眼,面朝蓝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是阳光的味道,是梅家……的味道。”
裴明砚一扫周围梅树,梅家种植的梅自然不是普通品种,虽有梅傲雪欺霜一说,可也没见哪个梅是种在雪山之上,一年四季都开的。
梅家的梅四季开,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与普通梅并不相似,久居梅家之人,一闻便能认出这股香味儿,若是与这梅待的久了,这香味甚至能侵入骨髓,成了人人皆有的体香。
“梅家那边人多口杂,你过去暂时也不方便。”裴明砚朝他解释说,“应山是我的地盘,你先在这住下,印记的事情我会去查,如果有发现,我会告知你的。你若是想起其他什么事情,也可告知于我。”
裴明砚隐下了他知道梅许承已死一事。
这件事他总觉得有问题。再者,对一位饱含谢意又十分信任他的人说一句“你已经死了”,实在是一件诡异又可怕的事情。
换做是自己,他便觉得非常不能接受。是以,他也不会将这种事情付诸他人身上。
梅许承双眼含泪,“我明白的,感谢大少爷!”
“至于你的问题……”裴明砚看了一眼他泡在水中的身体,“我也会想其他办法。”
裴明砚往石台上放了笔墨纸砚,又动了池子边上的几块石头,将之摆弄成一个阵法,“你若有需要,瀑布之下有人候着,若是不习惯与人见面,便把需要写在纸上,写完折叠起来,纸张就会去它该去的地方。”
梅许承点点头,“我明白了,大少爷。”
“嗯。”裴明砚说完也没走,“啊,还是在石板上晒太阳舒服,你先适应适应,我在这边睡会,有需要可以叫我。”
直至午夜,裴明砚才离开池子,往自己小楼回去。
阿青候在门口,一直在等他。
裴明砚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了?是有急事?”
阿青摇头,“也不是什么急事,这才没打扰少爷。少爷虽然嘴上没毛,可办起事情总是比我这个管家还细致贴心。”
“别!”裴明砚打趣道,“你这话一说,改明儿一群小崽子们又得学着细致贴心,贴没贴心我不清楚,长老们上门告状我可是能预见的。”
阿青被逗得一笑,心里却明白少爷为何在那里守了一整个下午。
她从药回春那里探听出些消息,知道带来那人有些特殊,大少爷自然是怕对方不适应,所以才守在那里,让对方适应。
梅家人爱大少爷,自然也是因为大少爷也爱梅家人。
阿青将整理好的册子递给他,“长老们相继来问药回春要去哪里任职。地点和职位都在这了,是您挑选还是?”
“你明天给药回春送去,让他自己挑吧。”裴明砚没接,“要是没事你也早些休息,时候不早了。”
阿青将整理好的册子收好,“二少爷那边也托人传话来,问您什么时候出门?出门多久?他好准备出行用的东西。”
“嗯,让他多带点,吃不完用不完的我包了。”裴明砚回答道。
阿青偷笑了一下,“是,大少爷。”
“还有事吗?”
阿青摇头,“没事了,大少爷早些休息。”
裴明砚回屋后将梅疏雨情况整理了一番,大约就是梅疏雨在进梅家之前就被暗示过,加之他本就有病又是故人之子,梅家对他的戒备很低,是以当时并未发现异常。
等梅疏雨入门学习梅家阵法时,那暗示的痕迹早已消失无踪了。
现在有两个法子,一个是让薛青余尝试,给梅疏雨解除暗示。
一个便是他翻出来的阵法,之前没人尝试过,他可以试试。
只是……二弟自己是真想解除这个术法么?
这个术法又是为何而下?解除之后又可会有什么问题?
这让裴明砚有些迟疑,只得暂时将此事按下。
他冥想许久,确认一切事情考虑到位后,正欲去休息。
桌上圆盘突然绽放耀眼白光,屋里霎时亮如白昼。
这人着实不知低调为何物啊。
裴明砚一捂额头,脑袋瓜已经开始预先疼着了。
毫无意外,这是方清来了。
他重新亮了屋内照明的烛火,静候对方的到来。
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不止一个,是俩。
(本章完)
作者说: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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