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这有问题, 既然薛青余本职给人洗.脑,又何必大费周章杀死这么多人,直接全给洗了不是更好, 他还能保留更多战力呢!
这样一想,他凝神去看薛青余。
对方蓦地闭上双眼,一股微不可查的能量自他体内溢出,飘上半空中那不显形不露影的护山大阵上。
大阵中如蛛丝罗网般逐根亮起,又黯淡消失。
薛青余脸色丕变, 朝渔叔问:“怎么回事?”
渔叔舔舔干涩的嘴唇,“这事要从煞蛊无垠说起。裴明砚为取得溏姑信任,自愿吞下煞蛊。可裴明砚并未将煞蛊吞入肚中, 反而趁上次与庞管事接触之机, 将煞蛊置于庞管事身上。这之后,溏姑从无意中听见庞管事所说的‘借刀杀人’。”
裴明砚揉搓着小空的脑袋,帮助他快速恢复。
精神暗示后遗症看似没有,可小空的神智明显没恢复,不然此时哪还能这样淡定地吃点心, 早炸毛闹腾起来嚷嚷着要去救人了。
“她怀疑庞园?”薛青余停了好一会,似乎在思索,“庞园的气息我追踪不了, 可他应仍在书院里, 去找他。”
渔叔很犹豫, “可是……可是他……”
“‘主人’那边我会担下,你快去找。”薛青余一顿,“松武院下边应该有暗室, 你带上慕容一起去看看。”
慕容?
裴明砚心里一咯噔, 这不会是让一群人上去送死, 然后嫁祸给庞园吧?
可这样的话,薛青余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没有目的……那就是主人的命令了。这薛院主听从主人命令与不听从主人命令时有什么差别,如何辨别他是按自己想法行事,还是在听从命令呢?
越想越复杂,且察觉到自己正在掺和越发复杂的事情,裴明砚打算先遁了,“咳……如果没事,我带小空回去了。”
薛青余看他一眼,目光一转,凝视着小空。
裴明砚暗叫不好,伸手就想捂住小空眼睛,然而来不及了!
小空立时扔了糕点跳起来,“院主!溏姑?溏姑怎么了?!”
裴明砚巴掌摊在脸上,“那什么……我先回去了。”
小空回头就拍他肩膀,责备道:“你说什么胡话,溏姑对人那么好,她出事我们怎么能不去找?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你嘛,就是这个原因!你都不关心溏姑的!亏得溏姑还对你那么好!”
“……”溏姑对我好?
你可能真有什么误解。
“可是,我困了。”裴明砚边打哈欠边说。
“整天就是睡睡睡,睡觉有什么用!你快跟我来,我们去找溏姑!”小空朝院主说,“院主你好好养身体,不用担心!我一定把溏姑找回来!”
边说边拖着裴明砚往一叶扁舟跑。
这大概就是双标……了?
裴明砚略无语,他对这事有那么点好奇,又怕惹麻烦。
一旦此事真是薛青余背后之人命令,可能他越过女主,仍躲不开与反派对上的命。
若非他日日修行就指望飞升,修为压薛青余一大截,此刻该担心的,指不定就是他了。
现在修为碾压,薛青余又重伤,他确实并不担心。
这也是为何他不随女主离开的原因之一,书院这至少知根知底了。
而男主女主是行走的变量,随时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事件,他一去,指不定就成了□□外加伤员专业户了。
下了扁舟,小空让裴明砚呼叫灵鹿车。
裴明砚不情不愿吹了哨子,灵鹿车姗姗来迟。
一上车,小空立刻让灵鹿调转车头,压根不是往松武院去。
“空啊,你知道人在哪?”
小空摇头,“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小空抿了下唇,“我告诉你,你一定不能告诉其他人。”
“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我只告诉自己人。
小空指指与他们错身而过的云雀,又指指地上飞的昆虫,“它们都是未开智的生物,我能和它们对话。”他咬住嘴唇,孩子似的,“小时候我问溏姑,我们吃的点心会不会哭?溏姑告诉我,它们都是死物,不会哭的。可是……我听见枝的哭声,我告诉溏姑,溏姑不信。我和渔叔说,渔叔也不信我。”
裴明砚皱眉,“然后你告诉院主,院主信了?”
小空点点头,“只有院主会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行行行,院主最好院主最棒院主顶呱呱!”裴明砚没说自己信是不信,只心不在焉地应承。
小空听出他的敷衍,扭头不再理他,只安静驾车。
裴明砚观察着周围环境,云雀渐渐消失,灵鹿车愈飞愈低,好像进了原始森林一样,看不见几米阳光。
裴明砚朝小空看去,呆头呆脑的小空此刻板着张脸,意外有种严肃。
“空啊,那你的云雀好朋友们有告诉你溏姑哪去了吗?”
“它们只说溏姑进了雾沼。”小空说,“再走一段路,灵鹿车就飞不了了,里边有一种沼气,专门对付修行者的,有修为的人进去,会被沼气吞噬修为。”
裴明砚一脸惊奇,“你懂的还挺多啊!倒是我没见识了。”
小空低下头,“院主生病后,院里的人想方设法给院主找药方,有些药生长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这里边就曾有一种药在生长。”
裴明砚不忘与药管事撇清关系,“就药管事那医术,好像对院主病情也没什么用,既如此,何必浪费那力气呢。”
“书院的人才不像你,大家都愿意为院主牺牲自己。”小空叫停灵鹿,灵鹿稳当当停在一棵树上,前方半米处,就是那如雾沉浮的沼气,“最初来的人为了能留下性命,散去一身修为,以普通人之姿进去采药。后来大家发现,如果没有修为,就不能长期待在雾沼中,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看来后面有解决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