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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时被天道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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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咸鱼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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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又“吁”了一声,白鹿好像听懂了他的指示,调转车头往回飞了。

裴明砚:“……”这小傻子好像还会兽语?

没等走出几步,小空喃喃着:“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死不承认了。我还是去叫渔叔陪我来!”

小空叫停白鹿,又重新回头。

这次他没再说话,只沉默着,车里安静下来,只有粉白纱被风吹过那细微的声音。

裴明砚有点不适应,正要打瞌睡,就听见——

“你生病了,我生病了,院主也生病了。”

裴明砚:“?”院主生病?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不知道该和谁说。”小空转身对着裴明砚,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溏姑有事情瞒着我,我想问她……可是我问不出口,因为溏姑会不高兴。我想问渔叔,可他把我当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糊弄我。”

裴明砚:“……”这这这?

“我这次醒来,又过了三天。”

“是啊,是这样的。我突然就病倒在不知道的地方,又被带回治疗。醒来的时候,渔叔会看着我,喂我吃药,让我好好休息。”

裴明砚了然,他这醒不过来的活死人,可不正是现成的树洞嘛。

“我问他,他会和我说谁和谁来看我,还会告诉我,每次我生病,院主都来看我了。”

“院主身体一直不好,每次来看我都会大病一场。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好好照顾自己,期望自己不要再生病了。”

小空的思绪很发散,几乎是想到哪说哪。“这次醒来,我忘了很多事情。我不记得自己在哪里晕的,也不记得我去了哪里。我突然很害怕。”

“渔叔不会骗我,可他说的地方,我没有印象。还有,就在刚才,我和溏姑说来接你,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这不可能!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很笨,可记人从来没出过问题。我记得见过的每一个人,记得他们的样子,记得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名字,甚至到每个人脸上的一颗痣,我都记得。”小空脸上带着惊惶,看了眼裴明砚,“就像你脸上的麻子。我记得有一百四十五颗。可是……就在刚才,我想不起你的名字了。我一回想,我只病了三天,可这半个月来的很多记忆,都模糊了,就像有雾塞进了脑子里,我的头变重了,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

听到这裴明砚哪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溏姑那群人为了打消小空一定要出任务的念头,给他的记忆动了手脚。

只是,这小空究竟是什么人?

他见过小空不少次,虽然没有刻意研究过,可都没引起他的注意,说明小空的死亡时间和书院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才对。

裴明砚又想起那本书。

反派这总共五个人被提及名字,院主,副院主,两护法,小空。

渔叔深藏不露,这样的人都没机会被提到名字,为何独独小空会有名有姓呢?

“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死。”小空抱着膝盖,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的感觉,“可是,我更害怕有一天醒过来,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裴明砚这人心软,他最见不得别人在他跟前哭。

听见这隐忍的啜泣,他这心里就七上八下,一个劲想起来给人出谋划策。

他在心里给自己洗|脑:“我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然而,小空没给他机会,又继续讲起来。

“我出身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出生时候,算命先生说我生而不祥,会给村庄带来灭顶之灾,我爹和我娘把我扔进了大海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没死,还浮上了岸。隔壁村做渔网的大叔把我带了回去,可能因为喝了太多海水,对比同龄人,我总是笨笨的,大叔也不嫌弃我,把我当自家孩子在养。后来,有个游方的算命先生到了这个村子,说村子里有不祥的气息,他们找到了我。渔民们很害怕,他们央求大叔把我扔了,大叔不同意。后来,渔民们找大叔谈话,大叔带着我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住,他的渔网卖不掉了,他就用渔网给我做了身衣服。”

“我永远记得那个晚上。焦雷袭地,大雨滂沱,海风太大了,卷着海浪冲垮我们住的小屋。等我醒来的时候,旁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

“是院主把我捡了回来,教我读书认字。后来,院主就病了,溏姑开始照顾我。我讨厌算命的!溏姑告诉我,算命的是在害人。

他们会编一个故事,说谁自带灾厄。若是村民不听他们的话,灾难就会和他们说的一样发生。村民们会回头向他们求助。

他们不仅赚到名声,还拿了钱财,众人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是骗子!”

巧了,按这说法,他就是骗子世家出生的。

裴明砚淡定地躺平了。

“可是,自从我来了书院,每次我生病,院主也会生病。”

小空沉默了好久,“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院主才病的?”

裴明砚蹭地坐了起来。

方才小空说话的语气他曾经听过,是一个来找他算女儿去哪里的阿婆。那阿婆就是用这样的语气说完那句:“先生,我女儿……是不是已经死了?”

看着阿婆那空洞的双眼,眼角颤抖的细纹,他本想继续骗阿婆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甚至在想——善意的谎言,究竟对不对?

都说时间能够冲淡一切,是,兴许对有些人可以,可有些人就是再也走不出来了。

那所谓善意的谎言,兴许只是延长了活下来那人的痛苦。

等他想完,阿婆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他收到阿婆在清溪镇那大理石牌坊前的树上吊死的消息。

树在清溪镇门口,只要回到清溪镇,必然会从牌坊前路过。

他突然的动作让小空猝不及防,小空本能一个后仰,差点摔下车,“你怎么诈尸了?!!”

裴明砚手一伸,把人拽了回来,同时“虚弱”地咳嗽几声,“我压根就没事,那庞园看上了我……的能力,想忽悠我去给他们松武院帮忙来着,我不想去,只能装疯卖傻。到了杏林院,我本来想清醒的,结果一清醒就赶上庞园的手下来看我,我只好继续装疯卖傻。后来我发现,那松武院的人一天照三餐的来,我干脆就直接装晕不醒来了。”

小空一脸不信。

裴明砚说:“你信我啊,不然你可以问,我要是骗你,就让我被雷劈!”

天雷总之是要劈他的,庞园反正回不来了,正是现成的背锅侠。

“那你为什么刚刚都不醒?还偷听我说话!”

“……”你有病啊!这不是你自己和我说的?

“我这不是三天没吃东西了,都饿晕了,一睁眼就听见你说什么病不病的。”

小空将信将疑。

裴明砚摊手苦笑了一下。

“你听到了多少?”小空问。

裴明砚想了想,“大概从你说你讨厌算命的开始吧。”

“什么叫大概?你到底从哪里听见的?”

裴明砚“脱力”似的往后一靠,躺平在车底,“我都三天没吃饭了,头晕脑胀,浑身发冷,不时还打几个冷颤,还能记得一两句差不多了。”

小空勉强信了,“那就好。你记着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就让渔叔,不,让院主杀了你!”

“噢。”裴明砚应了一声,“在这之前,能先给个馒头吗?”

小空掏了掏自己一直挂在腰间的小布袋,掏出一块梅糕,“喏,只剩一块了,是我从院主那里偷来的。”

裴明砚接过梅糕,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渐渐凝固——梅糕里,有极淡极淡的血腥味,掩藏在梅清淡的香味下。

“怎么了?”

裴明砚将梅糕收起来,没吃。

“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小空问。

裴明砚狡黠地笑了下,“我以前听过一种说法,一个人愿意和别人分享食物,说明他们是朋友了。你一直挺不喜欢我的,这块糕点,是我们友谊的见证。我要好好留着。”

小空尴尬地搓搓手,不再看裴明砚。

裴明砚装模作样费力地坐起身,“在这之前,我要洗刷一下算命人的冤屈。你听我说,梅家命术一说,不是骗人的……”

.

厨房中。

溏姑冷着脸看渔叔,“裴明砚的修为一事尚在存疑,当日看见他使用术法的人,只有我,而整个竹里行中,留影记录不下来的影像,只有你、我和小空。而我们三人,正是裴明砚接触最多的人,这可真是巧合啊!

我无法用留影证明裴明砚有修为,但这是我亲眼所见。他既然有修为,若非别有所图,为何面对清云等人时,要刻意装出自己不会呢?”

渔叔闭了闭眼,“千百年来,时常有人修为灵力时灵时不灵一事,这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溏姑凝视着渔叔,拆穿道:“你只是在给他找借口。这确实有可能,但是,真就这么巧合?”

渔叔揉了揉额头,“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还有其他的么?”

溏姑又说:“庞园历来不亲近竹里行,甚至多几分嫌弃,为何突然之间会点名一个在竹里行名不见经传的裴明砚呢?”

“庞园爱吃,冰麒麟的事情传遍书院,他听见之后有点好奇心想见见人也还算正常。”

溏姑笑了一下,“暂且相信你的答案好了。”

渔叔点头,“还有呢?”问完这句,渔叔补充道:“你为院主着想是好事,可是,对新人的过多猜忌,不利于书院的长久发展,我们可不能让新人寒了心啊。”

溏姑听出这是对她的敲打,她仍坚持道:“我不知道裴明砚用怎样的方式取信了您和小空,可,我仍然认定他有问题。他的出现,牵涉院主安危,为了院主,即便是触犯院规,我也绝不含糊。”

溏姑将最初的几个玉简递给渔叔,“这是引我怀疑的原因。书院的人与他素昧平生,可大家看见他的第一眼,绝不是第一次见面的眼神。”

渔叔将东西接过,“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你仍然会有疑问,我会将此事告知院主。”

溏姑又惊又疑,“为何要交给院主?院主……院主这才恢复一些,哪能为这些事情操劳。”

渔叔叹了口气,“院主也该做点事吧……”见对方脸色,渔叔收回那半句话,“成成成,我亲自去查证行了吧?还有呢?”

溏姑又说:“我收到杏林院传来的消息,说裴明砚送去杏林院时,身上并无伤痕,不仅如此,他的容貌与我们所知也大有差异。”

溏姑拿出一个新玉简,记载在其中的影像显现出来。

画面上俨然是庞园扛着裴明砚进杏林院的场景,只是每次到庞园面容时,留影就好像被什么干扰一样,会模糊不清。

而被扛在肩上的裴明砚,已不再是麻子脸裴明砚了。

渔叔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怎么会?”

溏姑拿出另一份玉简,“你再看这个。这是清云几人联手给他准备的幻阵。这阵法虽然精妙,可几人修为不足,仍有纰漏,这纰漏,有三两步的错误可犯,可裴明砚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恰好’的位置。这个步伐太巧妙了,巧妙得像是经过千百次的训练一样。”

渔叔目不转睛,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确实,这步子有几分梅家命术在里边。梅家庸山分支使不出这么精妙的步子。”

溏姑又指向留影中的一点,“在这,裴明砚的衣摆有轻微的震动。此时的风是从他正面往后吹的,可衣摆的摆向不对,他的右脚应该是要有动作的。”

渔叔看了一眼溏姑,说,“按照幻境景象,他此时确实是要迈出右脚,给另外的几株浇水。”

溏姑轻笑一声,“你再看这,他摔下树的时机非常巧合,只要慢上一步,他就当场死亡了。”

渔叔却没再给反应,他只是沉默着,看着溏姑,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觉得不合适。

溏姑被他看得莫名,停下了说话。

“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查下去了。”渔叔说。

“你刚才也确定了他有问题,为什么不能查?”溏姑不解,质问道。

“小空相信他。既然小空相信他,也还算喜欢他,你就当给小空留个面子,让他做小空的玩伴。反正人放在竹里行待着,在你眼皮子底下,他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渔叔劝解道。

溏姑突然一阵头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渔叔顿了一下,“知道答案,对你并不是件好事。”

溏姑扶住脑袋,喘了几口气,“你说,我听着。”

渔叔“唉”了一声,撸起左手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那枚痕迹。

“这个烙印,你该认识。”

溏姑才刚看见,立刻后退几步,俯首以示尊敬,“这是院主大人的烙印,是绝对的信任,是无上的荣耀。”

渔叔点头,“这印记,一直以来只有两个人有。”

“是!这是独属于您和庞园庞管事的荣誉。”

渔叔将袖子放下。

溏姑这才抬起头,眼神不解。

渔叔见她仍然没反应过来,说:“裴明砚手臂上,有院主亲自烙上的琴纹。”

“什么?!”溏姑眼前一白,站立不稳,撞倒了刚刚她在精心调制的汤料。

渔叔重复道:“裴明砚手臂上,有院主大人亲自烙上的琴纹。就在他进入书院的第二天,琴纹就已经在他手臂上了。”

溏姑脑袋又是一阵剧痛,“所以……一切的巧合,是……院主……大人?”

(本章完)

作者说:这章还是怎么改都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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