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笑的应声:“好。”
两人相携离去,余晖在他们身后撒了一地。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朝中的事七七八八早已理顺,看谢景荣闲了下来,周慧捷立马逮着人跟他说两个孩子的婚事。
谢景荣对此事没有任何异议,因此周慧捷在提出来尽快办婚事的时候,他就点头同意了。
唯一有顾虑的点就是:“姝儿这姑娘为了怀清这孩子与宣平侯断了关系,这合八字去哪合?聘礼又该往哪送?”
周慧捷也头疼这件事:“是啊,我想着要不就让这孩子在咱家出嫁,然后又让怀清从咱家给她娶回来?”
“胡闹!”谢景荣瞪眼。
周慧捷原本也认为自己这个方法不太行的通,可被谢景荣这么一吼,无理也变成了有理,她瞪着眼道:“这么就不不行了,你不要太古板要懂得变通。”
谢景荣皱眉:“这像什么话,这么能从家里面=嫁又从家里娶呢,这不是平白给人家笑话嘛!”
“你这话说的,人家要笑就笑,我们还能管住人家的嘴?”
“你、你、你,我跟你说不通,你就不明白!”
“诶,谢景荣,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我的吧,别以为我听不懂!”
“我哪里骂你了,我这是在跟你讲道理!”
“谢景荣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跟我道歉,你今晚就别想进房了!”
“诶、诶,你这是又说到哪去了,我们在讨论儿子的婚事,这么就扯到我头上了!”
“谢景荣我跟你说,现在不是儿子婚事的问题,是我们两之间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你今晚休想进我的房!”
“你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一说不过我就拿这事说事,你就不能换个方法,你不腻我都腻了!”
“好你个谢景荣,你今天终于说实话了不是,你对我腻了是不是,好啊,现在不用先给儿子娶亲了,应该先给你娶亲才是!”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就是对我腻了就是想娶一房新媳妇,就是想再当次新郎官,就是故意跟我吵架,就是对我腻了!好你个谢景荣,我算是看透你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呜呜呜,谢景荣你对我腻了.呜呜呜,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你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只对我一个人好.这才多久啊,你就腻了我.呜呜呜.”
谢景荣没料到两人都一把年纪了,周慧捷还是说哭就哭,一时又尴尬又心急,他扭头看了看外边:“你别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还有,你把年轻时候的话拿出来说干嘛,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这不是让下人看笑话嘛。”
周慧捷哭的没完没了:“谢景荣你就说你是不是变了,你以前都不会吼我的!”
“你当真冤枉我了,”他扭头看了看门外,最终咬咬牙,凑到周慧捷耳边:“我心里一直以来只有你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上朝脑子里是你,下了朝哪也不去,就想回来陪你,若是心里没你,我又怎会这样。”
周慧捷不哭了:“当真?”
谢景荣立即起誓:“我发誓,我若是有一个字骗你,就不得好死!”
周慧捷立马将他的手拉了下来:“我信你!”
谢景荣呼了一口气,就又听周慧捷道:“那你以后不能吼我了。”
“我没.不吼绝对不吼。”
两人正如胶似漆的胶着着,就听外面的下人来报:“国公爷、夫人,宣平侯夫妇求见。”
谢景荣立马放开抱着周慧捷的手,咳了一声,正襟危坐的坐在主位上:“将人请进来。”
“是!”
周慧捷白了死要面子的丈夫一眼。
尽装蒜!
两人分开坐好,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盏各自抿了一口。
等待片刻,下人将宣平侯夫妇迎了进来,两人在客椅上坐下,四人先是扯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聊着,四人心里都藏着事,可在座的无一不是隐藏情绪的高手,他们的面上只见平和与淡笑。
赵尧见聊的差不多了,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想来两个孩子彼此喜欢,我们做父母的哪有不成全的道理,此次我和兰茵不请自来,也是为了这两孩子的事。”
赵尧与张兰茵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口道:“按理来说,在两人成婚前,两人是不好再见面的,可我们也考虑了两个孩子刚经历了生死,心里难免割舍不下对方,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直眼的让他们继续往来,只是眼看就要成婚了,姝儿还住在未来郎婿的府上,怕是会惹非议。”
周慧捷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两个孩子毕竟是要成婚的人了,他们对这事自有成算,我和公爷也不好太过干涉他们。”
谢景荣赞同的点点头,虽说两人刚刚还为这事争吵,但时却站在一个立场上,有事咱私下结局,面对别人时必须一条心。
张兰茵噎了噎,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只能将目光求助的看向赵尧。
赵尧抚了抚妻子的手,示意她别心急。
赵尧抬眸看向主位上的二人:“想来公爷和夫人是知道我们家前段时间发生的事的,姝儿与赵府断绝关系实属是无奈之举,那时形势不明,她又一根筋的想去御前陈情,我也是不敢拿府上一众老小的命跟她一起赌啊,我们输不起啊。”
“当时急匆匆的断了关系,我和夫人在私底下也是伤透心了的,若当时有更好的办法,我们绝不会用断关系这个法子来处理问题的。”
“现在两个孩子要成亲了,我想姝儿光明正大的从侯府出嫁,我不想以后姝儿出嫁的事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来谈。”
“公爷、夫人,你们也是做父母的想必也是明白我们的心的吧。”
谢景荣点点头:“我们自是能理解,只是这涉及到孩子的事,我们也不好替他们拿主意,这事暂且搁着,待我问了孩子们的意见再来回复你们。”
张兰茵明显不满意这个结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不等她说话,赵尧便一把拉住了她,然后说了些感谢国公夫妇的话后,便携着她离开了。
等两人出了国公府,张兰茵才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就答应了,我们来之前不是说好的嘛,今天就把姝儿带回去!”
赵尧叹了口气:“你还没看出来吗,景荣他们明显是向着姝儿的,他们在为姝儿不平。”
“可、可可姝儿是我们的女儿呀,父母跟子女之间有再大的仇再大的怨,终归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赵尧赶紧安慰她:“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心里也是明白的,要不然早就一口回绝咱们了,现在他们愿意跟姝儿说说,说不定这事处理起来还简单些。”
张兰茵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知道夫君说的是理,也不再纠缠,两人携手坐上马车把家去。
周慧捷等人走远才翻了个白眼,有些气愤的道:“我问你,要是怀清和宝儿闯下滔天大祸,你会不会与他们断绝关系!”
“不会,我会替他们担着,如果担不下去,就一起受着,若还有命在,我再教导他们,若教导他们不听,我便动手打到他们服为止!”
周慧捷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当日要去圣上面前陈情的是雪莹,你看他们还会不会与她断绝关系!这对父母心偏的都怕旁人看不出来了!”
“还要我们去给他们说情,他们倒也好意思!”
谢景荣:“为不为他们说情二说,但姝儿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她有知情权,看她吧,若她愿意回去,我们不强求,若她不愿回去,她出嫁的事,我们也定会给她办的妥妥的!”
周慧捷:“诶,姝儿这孩子”
谢瑾带着赵姝回来,一直在门口张望的小厮见到两人立马迎了上去。
“姑娘您可终于回来了,夫人叫姑娘您去她院子里一趟。”
虽说赵姝已是内定的世子夫人,但两人还未成婚,下人们不好直接唤她少夫人,只能用姑娘暂替着。
谢瑾想到刚刚回来时看到的那辆马车,眸一闪,开口问道:“母亲有说是什么事吗?”
小厮摇了摇头:“夫人没说,只叫姑娘回来后去她那里一趟。”
“好,你先下去吧,我和姑娘现在就去母亲那。”
听到他这话,小厮有些为难:“世子,夫、夫人就叫了姑娘一个人,没、没叫您。”
赵姝:“你先下去,我等会儿就去姨母那。”
小厮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谢瑾,赵姝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去。”
听到这话,小厮才呼了一口气,放心的离开。
赵姝望着谢瑾:“你先回院子,我等下再来找你。”
谢瑾垂眸看了她半晌,点了点头:“好。”
赵姝不知道姨母找她有什么事,但她想八成跟亲事有关。
下人引着她进了院子,周慧捷一见到她便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落坐在榻上。
先是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上下左右看了她一番,随即发出一声感慨:“姝儿是越长越标致,倒是便宜了怀清那小子。”
赵姝心中有些羞涩,抿着唇没好意思开口。
周慧捷越看赵姝越满意越看越满意,但也没忘了此次的目的是什么,但又不好直接开口,只能试探着道:“女儿出嫁,为人父母的既舍不得又为之高兴,一想到宝儿那丫头将来也要出嫁,我这心里面是又酸又甜,盼她慢点长又想她长快点,能在我还好好的时候幸幸福福的出嫁。”
“人这心啊,总是摇摆不定,总是既想要又想要。”
周慧捷拉着赵姝的手意味深长的道:“姝儿啊,人这一辈子能做到十全十美、尽善尽美的几乎没有,人这一辈子多多少少会有这有那的缺憾,我们能做的不多,但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尽量做的不给自己留遗憾。”
赵姝乖巧的望着她没说话。
周慧捷:“姝儿,你当初为了怀清那小子做出的牺牲姨母都看在眼里,姨母心疼你啊,若是可以,姨母都想你是我的女儿,日日夜夜把你放在手心里疼着,但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让怀清那小子得了便宜娶了你,这样一来,姨母还是可以将你放在手心里疼着。”
“可姨母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贪心,总想着你能过的好些再好些,你这么好的姑娘该有双分的疼爱才是。”
“今天你父母来找我了,他们说在与你断绝关系的那天他们心里也不好受,如今事已了,他们打算认回你,本来这事姨母该给你回绝了的,但姨母不希望你老了以后回想到今天会有遗憾,因此没一口回绝他们,只说看你的意思,若你同意便认,若你不同意,那咱就不认。”
周慧捷怜惜的望着她:“若你不想认,姨母便是你的母亲,姨父便是你的父亲,这里既是你的婆家又是你的娘家,谁也不敢欺负了你去!”
赵姝心里淌过暖流,她知道姨母的心是好的,她也不想今后她从夫家出嫁这事成为姨母、姨父以及谢瑾身上的污点,她开口:“姨母,我是愿意的。”
话一出,周慧捷脸上的心疼更重了两分,她将赵姝的双手叠握在手心里:“你这孩子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赵姝回到院子的时候,就见谢瑾手里执了一本书卧在榻上细细翻看着,听到动静,那双清冷的眸懒懒抬起,在看见是她后便放下书卷,起身朝她迎了过来。
清冽的味道向她逼近,谢瑾的手环在她腰间将她带至榻边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她的手,不经意的问:“母亲叫你过去是什么事?”
赵姝:“今天父亲母亲上了门,打算认回我。”
“嗯,这事大概能猜到点。”
赵姝有些疑惑:“你怎么猜到的?”
“今天在街上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马车往府上的方向驶去。”
“哦,他们的这个打算我答应了。”
谢瑾猛地抬头,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在确定她没受委屈后,半晌,他沉声开口:“你不用勉强,只要能娶到你,你在谢府出嫁或在赵府出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不经意间吐露的情意最动人。
赵姝双眼浸水的望着他:“我没觉得勉强,即使他们不说,我也是打算要认回他们的。”
谢瑾:“嗯,不久以后我们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二人,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孩,到时候,我和孩子会护着你、会加倍爱你,不会让你伤心、难过更不会抛下你。”
“姝儿,我想要你知道,在这世上我谁都可以放下唯独放不下你!”
明明是很动听的情话,但赵姝却莫名的想哭。
谢瑾眼神蓦地暗了下去,随后起身坐的离她远了两分。
赵姝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谢瑾声音有些哑:“你别这样看着我。”
赵姝一头雾水:“我怎样看你了?”
谢瑾:“就是像现在这般看着我。”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做坏事!”
“嗯?”
谢瑾深深的望着她:“做一些只能在成婚后才能做的坏事。”
若是赵姝还没反应那就是她蠢了,尴尬的扣着手指,脸颊通红双眸无措的望着他。
许久,讷讷的道:“那你得控制好自己,别干坏事。”
谢瑾一下笑了出来:“嗯,我控制好自己。”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