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不慌不忙的走到赵姝身边, 望着台下的众人坚持着他的说法:“她无罪!”
人群中有人不满:“她怎会无罪呢!这场瘟疫就是她带来的,她害死了我们这么多的亲人,她得偿命, 她得祭天平神怒!”
李先生摸着白的胡须摇摇头:“将这场瘟疫带来的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李先生你莫不是老眼昏了,罪人就在您跟前您却说她不是罪人!那好,您说她不是罪人,那谁是罪人?”男人手指着身边的人挨个道:“他、还是他、亦或是他, 还是我们都是!”
男人这么一说,人群中那些刚被李先生的话弄的有点松动的心再次燥了起来:“就是,她不是罪人谁是罪人!”
李先生脸上的神色淡漠如烟:“她不是罪人, 若因你们这番举动她死在弭县, 弭县再也无法得到安宁。”
李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多言,顺着来时的路离去。虽然李先生来的静默走的也静默,但他的话却在百姓心中扎了根,让人无法忽视!
随着李先生淡出人们的视线, 百姓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一部分声音坚持认为赵姝是弭县的罪人,罪人死有余辜。
一部分声音也不否定赵姝是罪人的罪行, 但出于害怕的心态, 他们认为赵姝可以晚点死。
两拨声音争执不下, 眼看场面渐渐的失控了起来,段景衡拿起手中的惊堂木用力的拍了几下桌子。
许是百姓心中本就惊惶,所以那几下惊堂木敲桌子的声音起了作用, 场面霎时安静了下来。
段景衡面沉如水:“肃静!”
段景衡看了眼台下的百姓, 又转头看了眼跪在刑场上的赵姝, 随后脸色不好的说道:“今日的行刑就到这,大家先散了吧!”
人群总有那么一个刺头,总是跟你对着干,只见之前一直满口咬定赵姝就是罪人的男人开了口:“不行!”
段景衡起身的动作顿了下,他抬眼凉凉的望向那个男人:“你好大的口气,若是现在不中止对赵姝的刑罚,致弭县因此受到罚难,你来担这个责吗?这万千百姓的性命你担的起吗!”
段景衡这一番话真真是一副将弭县百姓安危放在了首要位置上的样子。
百姓心中升起两分暖意,在心中嘀咕,如此为他们老百姓考虑的官已不多了。
本着贪生怕死的念头,百姓对刚刚开口的刺头生出了分不满,又不是不把赵姝祭天了,只是晚两天而已,如此着急忙慌做什么,想把他们这群人都拉下去陪赵姝吗!
有人皱眉对那刺头道:“段大人是官,我们是民,我们听着大人的准没错,你在这瞎咋呼什么!”
“怎么,你能比段大人和李先生都厉害?”
人群中的声音纷纷涌了起来:“就是,就是,你不怕死,我们还怕呢!跟这瞎叫嚷什么!”
“说不定赵姝根本不是害我们至此的人,你才是呢!”
“就是,就是!”
那刺头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反驳。
段景衡很满意现在的情况,他将惊堂木在桌上再次拍了拍:“没事大家就都散了吧。”
百姓刚要依言散开,一道惊呼声便从后方响起:“大人、大人!我有事要向您禀报!”
段景衡余光瞥到隐在一侧的人,已经半起的身子再次坐了下去:“何事?”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朝段景衡靠近的二人:“这不是陈大夫和鲁仵作吗,他们怎么来了?”
陈大夫和鲁仵作的身后是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抬着一个担架,而担架上则躺着一个死人。
而为何说是死人呢,因为担架所过之地都留下了一道浓重的腐尸味,味道冲极了!
陈大夫和鲁仵作跪在地上:“大人,草民惶恐,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草民思量再三,为了草民的家人,为了弭县的百姓,草民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告知大人!”
段景衡看着担架上用白布遮住的尸体:“这是?”
陈大夫将头深深的抵在地上:“禀大人,这是第一个得瘟疫的人!”
话落,百姓不由的惊呼了起来,纷纷捂着口鼻往后退。陈大夫跪着直起身,转身看着那群人道:“大家不要怕,这不会传染!”
有人大着胆子喊道:“这是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人,你将此人搬到这,存了什么心,你是想将我们都害死吗!”
陈大夫大声道:“此人不会感人,因为他得的并非是瘟疫,而是中毒!”
陈大夫手指着一旁的鲁仵作:“若大家不信我,可以问鲁仵作!”
鲁仵作点点头,大声道:“此人的死因的确并非疫病,而是中毒而亡!”
人群有人惊呼:“不可能,若他没得瘟疫,那那些被他感染的人是怎么回事!?都是中毒吗?”
陈大夫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第一个得瘟疫的人并非得了瘟疫,而是中毒,并且之后得瘟疫的人的症状都与此人的症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