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班车差不多是最晚的了,这里今天接的最后一趟学生。等他上车的时候,后面已经没有座位了,只有前面一个台阶还能坐,行李箱挤满了过道,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不讲究这些,拍了拍台阶上的尘土,直接就坐了。
过了一会儿,来接人的学长学姐们分了两半,各一辆车。
陆哲上来的时候,恰巧看到盛嘉瑜像个小仓鼠一样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一旁的阶梯上。
他抬头巡视了一番,确认没有位子了之后,把手里挎着的校服递给他。
“垫一下,反正衣服已经脏了。”他展示给盛嘉瑜的部分,有一片灰黑色的污渍,上面还有半干的水渍。
想来那个时候在洗手间相遇,陆哲就是去洗衣服的。
既然衣服已经脏过了,盛嘉瑜也没有跟陆哲客气,起来拍了拍屁.股,把校服外套垫在下面,“谢谢学长,我洗干净了再给你吧,明天要穿吗?”
每天都要来接人的话,每天都要穿的吧。
陆哲没回他前面的话,只说了:“我明天不来,没关系。”
他上来之后点好了人,就叫司机关上了门。
车站离他们的校区有不远的距离,许多学生都开始靠在椅背上打盹。
陆哲没有位子做,唯一的台阶又被盛嘉瑜占着了,他只能靠着栏杆看手机。
盛嘉瑜托头看了他一会儿,就把目光往车子外面放。
他第一次来上北,对外面的很多事情都好奇。
他不能和别人一样玩手机,会晕车,但其实现在他已经有些不舒服了。
上北的路比他想象的还要堵,尤其是从车站出来的这一部分路,基本是走走停停,车子动一下,要停很久。
巨大的电机声盖过了他耳机里的音乐,闷热的八月中旬让整个校车里如同蒸笼一般。
大概是开了点空调的,可车里人太多,功率不够,气息又稀薄得很。
等车子好不容易上了环城天桥,盛嘉瑜已经受不住多拢紧了书包。
他大概想象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但陆哲看到了。
他微微蹲下来,用手背探了他的额头,摸到了一层凉凉的水汽。
是冷汗。
“不舒服?想吐吗?”陆哲的声音很温柔。
盛嘉瑜下意识的转头,刚好撞进了他的眼眸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一抹灰,不那么黑得纯粹。
“啊,没事,没有。只是有些头晕。”他的身体情况他知道,远没到不能忍的时候,坐自家车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
他没有那么娇气,只是车子停停走走晃得过分。
他肚子里没什么东西,还饿着,不会吐。
只是头晕得过分,浑身冒冷汗。
都是老毛病了,陪伴了他十八年,早就成了习惯,不足挂齿。
也幸亏没有跟妈妈一起过来,不然肯定要大惊小怪,叫他回去休学,或者干脆搬家到上北来陪他。
他还不想那样。
也幸亏没有自己去叫车,不然司机看他这个样子,把他扔下去可就惨了。
陆哲没有站起来,盛嘉瑜担心他不信。
他的身体情况是有报给学校的,因为不能军训,所以要走一些手续。
既然陆哲给导员办事儿,大约也是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样紧张。
他摇了摇头,“真的没事,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学长不用太过担心。我也不想搞什么特殊。”
见他确实没事,陆哲才放下了心,然后在兜里掏了掏,掏了一块裹着流彩玻璃纸的果,摊在手心递给他。
“柠檬,酸的,不会恶心。”
学生晕车是常事,他们这些来办事的,也都带了晕车药果一类的东西,正好用得上。
盛嘉瑜拿过那颗,剥开纸含在嘴里。
陆哲真是一点都没骗他,酸得他脸都皱起来了。
货真价实的柠檬。
“真的好酸啊。”
(本章完)
作者说:一个兔兔没有死去,在普通的世界里上大学然后遇到了陆哥的故事!不长,青春酸甜小甜饼,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