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是中途才来的, 他不好意思表现得太上心,又觉得之前跟盛嘉瑜的冲突,总要有个人来低头。
反正他们之间也不过只是普通的拌嘴, 他闹脾气闹到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理亏。
他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无论如何那都是盛嘉瑜自己的事情,自己的选择。
盛嘉瑜把自己的生活平衡得很好,暂时落后的部分他会自己找机会追上来。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超越就变得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人,会这样想盛嘉瑜的, 只是因为短暂地摸到了他的尾巴,却明知道无法真正超越对方,而觉得羞愤的自己。
“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恭喜, 之前对你的态度不还太好, 是我的错,抱歉。”方晨稍微站直了一点,往盛嘉瑜的方向走了两步。
盛嘉瑜倒是没有刻薄他什么,反倒是一反常态地问:“那要来打一架吗?”
他没有参加大二的期中考试,很多人都等着这次考试再跟他对上一次, 因为没有这个机会,大概方晨也会觉得有所遗憾。
方晨之前对自己的格斗技巧那么上心,应该也是想找机会再来一次的吧。
最近跟罗铮的对练成果不错, 盛嘉瑜对自己倒是还挺有信心的。
但方晨摇摇头, “不了, 等期末吧。”
离期末考试也没多远了,不过是两个月,他等得起。
而到了期末的盛嘉瑜, 只会更强, 更优秀, 方晨希望能永远和更厉害的盛嘉瑜较量。
现在与盛嘉瑜再去比一次是输是赢都没有什么意义,考试不会因为他们私下里的结果而改变,与其要比,不如等到大家都是最好的状态,再来一次真正的较量。
盛嘉瑜很开心方晨自己能看开这件事,于是应下了他的宣战。
生活又恢复了按部就班的忙碌,两个月的时间转瞬而逝,但比期末考试更先来的,是每年都有的年末晚会。
星际时代以公历的交替为辞旧迎新的节点,年关将至即便是军校里也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在一片白色覆盖的艾伦威尔星城上空,挂起了彩色的霓虹,学生会又开始为了筹备晚会而忙得不可开交。
和毕业晚会一样,学校官方的年末总结和颁奖典礼放在白天,晚上自由学生们自己的狂欢时刻。
比起毕业晚会离别的伤感,年末晚会要更加自由欢乐一点。
只是这份欢乐跟往年的一实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一实就是一群脑子里只有战斗的笨蛋,让他们出点什么节目,就只能上去打两套军体拳。
虽然曾经某一界学生会长提出过让陆哲上去站两分钟热热场子这种说法,但被当事人无情的拒绝了。
年底星城里的富贵家族也都有自己的事情,陆哲年年晚会都不在,跟他常混的那几个也都趁着年底门禁松懈回家处理事情去了。
富二代们的交际圈总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失去了门面的学生会长只好悻悻地重新安排其他的事情,热起属于学生们的场子。
但今年不一样了,学生会办公室里,会长拍着桌子,慷慨激昂地大声道:“朋友们!时代变了!今年我们有门面了!”
于是在年末晚会还有一周就要到来的时候,一实上下全体召开了年级大会,说学生会逼他们今年一定要弄个节目出来,“他们说了,弄不出来,就派盛嘉瑜上台上站两分钟热场子。”
彼时盛嘉瑜正在跟陆哲吐槽怎么突然开这种会,看到屏幕里陆哲的那一句:当初他们想让我去台子上站分钟热场子。
还真是跟台上主持会议的大三班长说的内容如出一辙。
礼堂里是按照年级坐的,陆哲的位置要比他们往后一点。
盛嘉瑜看完对话,回头去找陆哲的身影。
陆哲也听见了前面班长的提议,和他对上视线之后,忍不住笑了一下,给他做口型:“转过去,班长在找你。”
盛嘉瑜立刻往下窝着坐,仗着自己身形小,妄图把自己藏在茫茫众生里,愤怒地噼里啪啦给陆哲打字:凭什么!你是怎么拒绝掉的?
陆哲回:年底我不在,要跟公司的年会。
皮卡兔:……
万恶的资本主义!
虽然他家大小也是个开厂子的,但谁叫他平时根本不管事,这会儿想找借口跑回昂萨尔星城都显得不那么站得住脚。
可躲是没用的,作为学生会的一员的大三某班班长这次是拼了自己一条老命也得捞一个人上台表演,不然一实的面子哪里搁!晚会的场子怎么热!
每年都是那些节目,学生们早就看腻了,当然不如多看看俊男美女。
该班长发挥了自己的眼神优势,精准地把盛嘉瑜从人群中揪了出去:“好学弟,快告诉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才艺啊。”
他一副拐带小孩的坏叔叔口吻,听得盛嘉瑜一阵子恶寒:“这个……我是有,还是没有呢?”
“没有也没事,不会的话我跟他们说把主持给你怎么样?”大三班长努力睁着他不大的眼睛,妄图引起盛嘉瑜的同情。
盛嘉瑜实在没什么别的借口能说自己不想上,但与其做主持干整整一场,倒不如出个三分钟的节目算了:“那我还是有吧……”
他实在不太擅长拒绝这种事情,毕竟人家也没什么恶意,大家是因为喜欢他,才希望他能上台。
一实在晚会上憋屈了好多年,大家都等着有个救世主来拯救一下一实的门面,如此盛情,实在难以拒绝。
只是不到一个星期了,现在要他表演点什么节目,又确实有点赶。
这辈子他一门心思锻炼身体为了考一实,实在没培养什么别的兴趣,而上一世又因为身体原因,很多爱好他都无法涉猎,最多只能画画弹琴,可时代发展至今,他那个年代的乐器大部分都已经失传,唯有键盘类还能看出点钢琴的影子,可他的钢琴实在弹得很烂。
在训练场休息的时候,他还在为演什么而发愁,蹲坐在一旁,迷茫都写在了脸上。
陆哲坐在他的旁边,递给他水:“怎么,还没想好表演什么?不想演直接拒绝就是了,反正一实丢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倒也不是。”他并不抗拒表演,相反他其实很享受站在舞台上的感觉,他上辈子能跟他一起玩的人很少,表演的时候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会让他有一种弥补感,而不是被全世界抛下的那一个。
尽管他现在并不需要这种弥补心理来补足内心的缺口,但依然不讨厌,“只是单纯的不知道演什么,我会的东西,好像都不太好找了。”
虽然很多乐器失传,但也不是彻底灭绝,只是不太好找。
华国的传统乐器他就不想了,多年没有练过,现在上去也就是跟他的丢人钢琴差不多一个水平,想来想去只能找点吹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