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周, 盛嘉瑜终于要回本系上课了。
他课表大概拆了三周出去上机甲训练,只剩下半周给他上格斗技巧,至于射击训练被宋直后来大手一挥又给删掉了。
“上什么射击训练, 直接去给我开机甲炮,射击训练有什么好练的?”
话是这么说,但期末考试他还得考,绩点还得打。
大口径机甲炮和通用步枪的差距还是挺大的,课没了他只能找时间自己去练枪。
头一天回一年c班, 大家都跟一年没见了似的,见到他就开始寒暄。
胡忠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来了就把人全都拉去跑圈儿。
盛嘉瑜虽然没上课, 但也不是一点没学, 原本的晚间自主训练胡忠会来给他开小灶。
但别的学生们不知道,上学期虽说扭转了一点印象,但面对一周没来训练的盛嘉瑜,大家还是开了一点善意的玩笑。
“盛哥今年还能不能打得过我们晨哥了?晨哥的块头可又大了点。”他确实没什么恶意,而盛嘉瑜定睛一看, 居然还真的壮实了不少。
豹本身就是肌肉精实的类型,而方晨原本是比较瘦高挑的类型,肌肉练起来一点, 反倒显得人结实了一点, 气场也有变。
盛嘉瑜探头, “是什么让你放弃了贵公子的路线,打算往健美先生的方向进展?”
倒也不是不好看,他很喜欢结实的肌肉, 但方晨之前给他留下的阴阳怪气的贵公子的形象太过深入, 以至于他不太适应。
方晨斜睨他一眼, 轻笑道:“怎么怕打不过我了?我倒是可以让让你。”
上礼拜一起上理论课的时候人太多他没注意到,现在凑近了才发现方晨真的变化挺大的,而且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可恶啊……
盛嘉瑜的表情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虽然他也长了一点个子,但大家都在长,怎么能凸显出他的变化!
“谁要你让?等下别第二次输给我才是真的。”盛嘉瑜对他做了个鬼脸,不过方晨也没太在乎。
大家一学期相处下来,不成多好的朋友,也不至于因为几句玩笑呛起来。
方晨也就笑笑,说:“少来训练了一周,小心等下被我打的哭鼻子。”
豹的力量很足,格斗本就是肉食系动物的强项,小兔子一周没训练,表现不佳很正常嘛。
他这样想着,等到训练的后半截自由对练的时候,盛嘉瑜居然真的输给了他。
彼时他的胳膊抵住了盛嘉瑜的咽喉,小兔子的四肢也被他控制住。
胜负已分。
“你赢了。”盛嘉瑜轻飘飘地说。
错愕的人反倒是方晨。
上课前的垃圾话不过是彼此的习惯,不如说他根本没想过盛嘉瑜居然真的会输给他。
上学期对方给他的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从他出现在这个班级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拿过一次第一,盛嘉瑜从第一次小考开始每一次测试都稳稳地坐在第一的位置上,让他在后面远远相望。
即便知道他缺了一周的课,但只要想到他是走在了他们所有的前面,方晨就依然认为,盛嘉瑜早就离开了他们的维度。
所以他不会输给自己,他只是不需要再跟他们一同训练了。
于是当盛嘉瑜真的输在他手里的时候,他反而比当事人还要惊诧和难以置信,尤其是盛嘉瑜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既然如此,他放假都不曾松懈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是个笑话吗?
盛嘉瑜就这样丢掉了自己的课程去开机甲,反倒是这边的成绩一团糟。
别说打不过他了,刚才的动作也十分混乱,和已经初步入门有模有样的同学们相比,他的水平简直还停留在之前那副野路子。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盛嘉瑜问,动了动胳膊,“松手,快勒死了。”
方晨呆愣愣地松开了手,“当然是你的水平,你在做什么,动作生硬,速度也变慢了,处处透着漏洞,甚至……甚至不如上学期的你。”
他看过盛嘉瑜和泽松比试的时候的动作,那时候的盛嘉瑜虽然是刻意落入泽松手中的,可他的灵活性,却远远比今天的要好。
盛嘉瑜起身,摆弄了一下被弄乱了的衣服,含糊地说:“也很正常吧,缺课的代价嘛。”
其实倒也不全是,在和方晨练习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多半是因为机甲控制和自己亲身上阵的差异问题,一周以来他已经习惯了用操作机甲的方式来去给予“信号”。
但铁壳子和肉.体凡躯的差异太大了,很多动作都没达到他原本打算的力度和速度,再一个他最近的训练量是上学期的两倍不止,又不能泡精神仓,身体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消耗,肌肉休息不够等等种种要素造就了他的落败。
更何况方晨也是在进步的,再加上他状态不佳,输已经成了定局。
对打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输定了,后半场也就只专注于熟练学过的技巧,而没奔着打赢使劲。
这不是练习多少的问题,是他自己的状态没转换过来。
一起上两个年纪的课还真不是上学期抽空背背书那种程度能比的,更何况他还要自学地图学,以至于大二这边的训练课程,也只来得及往脑子里装点技巧,实战用途都还没来得及过他的脑子。
整理完了衣物,他就回到了队伍,没有再跟方晨说话。
方晨有些失神,盛嘉瑜他非常认可的竞争对象,对方的不以为然在他的体内点起了一股无名火。
下训后,别人都去水龙头下冲凉准备去挤食堂,方晨反倒是拦住了盛嘉瑜。
他又壮了一些,人也高了,如今站在盛嘉瑜的面前,就像一堵墙一样,遮住了秋日正午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把盛嘉瑜包裹在自己的躯体里。
“你怎么回事?”他带着一点怒火底问。
盛嘉瑜被他问的一脑门官司,“什么怎么回事?你不去吃饭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方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在意。
按理说,盛嘉瑜什么样子,跟他没关系。
如果不是上学期二人有过一次赛前玩笑话般的赌约,即便是系里多一只兔子,他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并不喜欢这种易碎的生物。
方晨知道盛嘉瑜本不想在系里表现得太出众,一直混个中游,也只打算蹭个过考核的边儿而已。
可他早就锋芒毕露,最适合认输保人设的时候跟他争了个第一,现在输给他,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有多瞧不起他,才用这种不入流的水平来羞辱他。
然则盛嘉瑜只是掸了掸刚洗完手留下的水滴,歪着头,目光无所谓地看向一旁,“关你什么事儿呢?”
他稍微转过来一点,眼底噙着一点笑继续道:“我怎么回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方晨被他质问地一愣,却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