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千不过丈许,便是摔落,也无甚危险,何况下面还有垫子铺着,你怕个什么!”
“你若不能摇,便换个力大的下人过来便是!”子虚咬了咬牙,终究不敢惹展老爷不快,便只好将许多健仆叫了过来,在下面做好随时接人的准备,然后方才用力将秋千荡起,同时提心吊胆地盯着,生怕出什么事故。
展老爷连飞都能,在半空之中怎么可能会掉下去,很轻易便掌握好了平衡,那双孔武有力的大手,更是轻易固定了两人的身躯,便如同钉子一般牢牢固定在那秋千宽板上面。
可李瓶儿却不知道这些啊!
眼见着距离地面越来越高,便如同鸟儿一般在空中翱翔,当然心头舒畅,可随即身体却又轰然下坠,那厚重的地面扑面而来,当即便吓得尖声大叫。
展老爷将李瓶儿抱住,护住她不要掉下去,然后其他的事情就不管了,只促狭地盯着李瓶儿那紧张到快要哭出来的脸,仔细体会着这别样的快乐。
这秋千摆荡得一下更比一下高,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渐渐的都快和那丈许的高杆平齐了,而子虚那颗心也跟着越悬越高,生怕展老爷两人从上面掉下来。
尤其是在荡起的过程中,李瓶儿的双脚已经渐渐脱离了宽板,若不是紧紧抱着展老爷这根救命稻草,只怕早就摔了下去。
“半场休息!”
展老爷一声令下,子虚急忙让人停手,等秋千慢慢停稳,才将那颗心放回肚里。
虽然子虚当年也曾经跟着太监见识过许多世面,但到底太监在女色方面有所缺陷,很多东西他也没有经验。
如今见到展老爷的这般玩法,他也不由得暗自感叹,自家还是见识少了,跟着展叔父在一起,果然能够学习到很多知识啊!
玩了一天之后,子虚也累得很了,强撑着把展老爷给送走之后,他回到房中,往太师椅上一瘫,吩咐人打水洗澡,准备休息。
“官人今日辛苦,大娘让奴提前熬了这补身子的参汤,给官人送来,且喝了这参汤好生休养一番。”
子虚扭头一看,却见李瓶儿身边的大丫鬟绣春,正媚笑着举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参汤。
“大娘让熬的?”
子虚一愣,想起自家娘子今日半刻都不得闲,怎么可能有这个工夫。
但他目光在绣春那讨好的脸庞上一转,心中便明白了,当即笑了起来。
“呵呵,你倒是心疼老爷,回头老爷也疼你!”
说完之后,他便端起汤碗,喝了下去。
可这汤一入口,子虚便不由得眉头一皱,住口问道:
“今日这汤,怎么这么苦?”
绣春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只干笑道:
“官人说笑了,这参汤哪里有不苦的?”
“官人若是不好入口,奴这便去取些蜜饯过来,给老爷顺口,如何?”
子虚皱了皱眉,摆手道:
“罢了罢了,许是我近来火气大,吃什么都是一嘴苦味。”
眼见子虚不曾疑心,将一碗汤都喝干了,绣春这才放下心来,将汤碗收好,径自去了。
片刻之后,浴桶和热水都准备好了,子虚便脱了衣服,要往桶里去,可身体一动,没来由的便一阵腹痛。
“糟糕,这是吃坏肚子了吔!”子虚急忙吩咐左右:“速速取净桶过来!”
这房内便有净桶,当即便拿了过来,子虚往上一坐,却毫无便意,只觉腹内有如刀割,这才惊觉。
“啊吔,淫妇,你何必害我!”
子虚怒叫一声,从净桶上面翻倒在地。
众人急忙上前去扶,却见子虚七窍里面流出黑血来,在地上痛叫翻滚片刻,便即死于非命。
“糟糕,官人死了,快去报大娘知道!”
李瓶儿今日消耗体力甚巨,此刻也刚刚洗完澡睡下,正朦朦胧胧间,忽听如此噩耗,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穿衣起身,赶过来看。
见到地上面目狰狞的自家官人,李瓶儿当即便吓得摔了个跟头,大脑一片空白。
那下人中有老成持重的,急忙过来掐人中拍后背把她弄醒,急急问道:
“大娘,可要报官?”
“要,要报官……不,且先等等,先派人去给展大官人送信,让他先过来,再说报官之事。”
那下人刚要出门,忽然门外一阵喧哗,有人进来叫道:
“大娘,有官差来了,要找大官人。”
不等李瓶儿下令,那门外的衙役已经一拥而入,见到地上的尸体之后,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那领头的都头一摆手,顿时有衙役上来,对着李瓶儿一抖锁链,当头便落。
“淫妇,有人出首,说你图谋家钱财,谋杀亲夫,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可抵赖,速速跟我们回衙门认罪伏法吧!”
“什么?”李瓶儿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冤枉啊,都头,我家官人不是我杀的啊……”
“哼!有什么话,你到了衙门之后再说不迟!”
那都头早就得了西门庆的交代,对她的喊冤毫不理会,只管抓人。
“快去找……”
李瓶儿还想让人去找展大官人前来救命,可刚对下人们喊了半句,便被那身边的衙役上来将口堵死,捆绑着押了出去。
这府的下人们群龙无首,只能看着自家的大娘被这群人给带走,彼此面面相觑了片刻,忽然不约而同转身都奔着库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