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百成将自己的官袍从他怀里扯了出来,“来年你不是要入京参选?你走了,本官这府衙里的差役,还是得有人帮忙管治不是!若能在你走前找好接班的人,本官也可高枕无忧!”
杨奂仁深知方百成说得在理,但他总觉着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想到等待着自己的大好前程,他又很快变得释然,将高也那封字迹微微化开的举荐信从怀中拿了出来。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您,此次的确有人从旁协助,其人姓高名也,来自宜兰城,曾是衙门里的捕头……”杨奂仁的话未说完,方百成一听到“宜兰城”三个字,脸色骤然一变,后赶紧接过举荐信确认。
看他神情异常,杨奂仁一时没敢再说话,只不断地咽着口水,怔怔地将方百成望着。
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当方百成将举荐信反复读了十数遍,确认没有看漏看差任何一个字,方才定定地看着杨欢仁,一字一顿说道:“你让他,明日晚间,去一趟天景楼!”
杨奂仁不解,“大人,去天景楼作甚?”
方百成一笑:“如此人物来我东临低就,本官自然是要亲自为他接风洗尘!”
……
……
杨奂仁从方百成那处出来,心里没滋没味,看谁都气不打一处来,回到班房休息也仍旧一脸怒容。
尤其当听得说前去打探消息的阿毛老谭他们还没回来,他心中的不悦就更加重几分,对着来送饭的衙役一通斥责,或怨他们送得太晚,或嫌米饭太硬,菜太咸,茶太烫换一杯又太凉之类。
吼得人胆战心惊,做起事来更加毛手毛脚,然后被骂得更加摸不着头脑,畏畏缩缩全然不敢靠近。
于令处理好背上的烧伤穿了一件不用束身的便袍走过来,“头儿,你何故这般大的火气?”杨奂仁看到是于令,眉间的怒色稍微缓和一点,但话应得仍旧没有好多少好气,“他们几个,查那么点事,竟用了足足半日多的时间,现在还不回来,指不定在哪儿偷闲快活呢,让人怎么能不生气!”
于令看杨奂仁说话时,眼神有些不对,便示意其他人先去休息,有阿毛他们的消息了再来禀报,这里有他守着就行。
待别的人都离开,于令径直走到杨奂仁身边坐下,“头儿,是不是大人知道了些什么?”
杨奂仁听于令一语中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那叫做高也的,是不太好对付,不过头儿,他的举荐信不是都给了你,只要……”“大人已经知道了,还说明日晚间,要在天景楼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这……”于令意外地怔了怔,“你还没走呢,大人怎么就急着找下家了!”
“这便算了,问题是,本捕头在这东临当差几载下来,也不曾有过那等待遇!大人这不是故意膈应人吗?让本捕头走也走得不顺意!”
于令摇摇头,没有应和:“咱们大人应该不是会耍那等无聊心思的人,头儿你也别太在意,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赶紧破案,做出更好的成绩,来年好入京吗?!”
闻言,杨奂仁本就不悦的一张脸,皱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他没有看于令,对着窗外越来越浓黑的天色,长叹一声后道:“这几起案子,可不能让它真有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