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小院热闹了一个下午。
上门来看望七七的人络绎不绝。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九点,小院才渐渐安静下来。
村民们心里有数,七七一家子刚从京都长途回来,甭管坐飞机还是坐车,都赶了好几个小时的路,肯定累的。
到了该歇息的时间,村民们自然便散了。
陈建和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身后跟着黑子和桃。
黝黑的朴实汉子,脸上可见的高兴,能看出他心情极好。
再看走在后头俏脸微红,眼露羞赧忸怩的桃,张细凤立刻猜到了什么。
让三人自个拉凳子坐下,张细凤笑问陈建和,“桃跟黑子,这是喜事要办了?”
两个年轻人的事儿,整个村子早就知道了。
那时候黑子众目睽睽之下说能做上门女婿的话,言犹在耳。
陈建和脸上露出笑容,点头,嘴里还颇要面子,“这不兔崽子催得急么?我寻思着他这段时间也有了个人样儿,桃又死心眼认准了,左右以后是他俩一块过日子,干脆把喜事给办了得了。”
桃年轻阅历浅,干活能拿自己当男人使,但是摊上小女儿家的事情,脸皮却薄得不行。
脸越红,脑袋垂得越低。
一如既往脸皮厚的,只有黑子这样的奇葩。
“本来说好年后就给领证的,爸,现在已经二月来了。”黑子戳破岳丈嘴脸,眼睛黑黢黢的。
陈建和嘴角抽了下,强词夺理,“现在不是年后吗?咋个食言了?过完年,哪天都是年后!”
黑子望天,“食言而肥。”
陈建和,“……”
桃脸都要埋地上去了。
张细凤等人闷笑得不行。
黑子跟桃的喜事延后,大家伙都知道其实是为了七七。
七七出事,建和一家子担心得不行,那种情况下哪有心情办喜事?
之后虽然知道七七没事了,但是人没回来,没有七七在,喜事办起来了气氛也不一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所以两个年轻人的事情就给拖到了今天,拖到七七回家。
“行,看好日子就去领证,喜宴这方面到时候我叫上几个婆子妇人的,帮着翠芳一块操办。”张细凤视线落到桃跟黑子身上,笑容慈蔼,“桃是个好姑娘,黑子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以后他们俩一定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当爸妈的也便安心了。”
“谢谢婶婆。”桃坨红着脸,把头轻轻靠在张细凤细瘦肩头,感激这个慈祥的长辈。
黑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过于锋锐的狭长眼尾,在堂屋暖黄灯光下,染上一抹柔和。
聊完了私事,接下来就是公事了。
黑子眼疾手快,抓住了想偷偷溜进房装睡的傅燕迟,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砸傅燕迟手上。
“傅哥,既然人回来了,就该管管事了,我就一打工的,不能让我又搞业务又做财务,还得帮你把老板该干的活也一并干完,你说是吧?”青年皮笑肉不笑。
当初傅燕迟开口就给他一千块工资底薪,有提成,还有股份分红,说实话,他是狠狠动心的。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他捞的差事是好差事。
他上的船,也是实实在在的贼船。
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而且哪一份都没少耗精力脑力。
这次看在事出有因他忍了。
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一就有再。
傅燕迟抱着半掌厚的账本,认真思索片刻,还了回去,认真对黑子道,“黑子,能者多劳啊。”“行啊,能者多劳,你来干?”
“我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