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说小丑的出场总是千奇百怪，小丑的退场却是相同姿态。
在余飞眼里，此刻的孟云鼻子正在逐渐变红，武魂真身也正在凝聚。于是他笑了一下后又正色道：“我相信，我特相信！真的。”
“……”
孟云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怎么想的，直接就不想再提这事了。
“好了好了，买酒去！”
见孟云脚步加快转移话题，余飞又跟上去问道：“对了，你回来了我还没问你，你这换女朋友了，你跟林佳那边，是什么情况？”
“……”
余飞的一句话又给孟云干难受了，脚步顿住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跟林佳分手了？”
“……”
“你别跟我说你还没跟林佳分手？”
“……”
“啊！渣男！恶心！瞒着网恋对象找新女朋友，我羞于你为伍！”
余飞前面的话让孟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听见他说这话，孟云就忍不住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是渣男，说我恶心的？你不也跟前女友丁点纠缠不清吗？”
“哎哎哎！”余飞摇了摇头，笑眯眯反问，“那我瞒着小艾了吗？”
“……”
“还是瞒着丁点了？”
“……”
孟云神情微滞，余飞好像还真没瞒着前任和现任。
余飞见状便道：“咱俩不一样的地方就在这，你瞒着林佳跟夏露在一起了，你也瞒着夏露你其实跟林佳没断，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至于他瞒着小艾和丁点跟可儿搞在了一起……至少可儿是清楚自己是第三，不对，第四者，只是单方面瞒着小艾和丁点，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儿是来破坏的吗？不，是来加入的。
总之即使从这一点来看，余飞也跟好兄弟孟云干的这种两边瞒着的事情不一样。
当然，也不是说余飞干的事就比孟云好了。
他见老孟依旧没说话，脸上神色变化十分纠结，便拍了拍好兄弟：“多大的事，我说你渣男，说你恶心是骂你吗？显然不是，因为我自己也这样，我这是对同类的认可。”
“……”
本来心情郁闷的孟云被余飞这话差点给整乐了：“怎么搞得好像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余飞点点头：“反派要有反派的样子，干了好事就不能当反派了，渣男也要有渣男的样子，我要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就塌房了吗？”
“……”
孟云听了他这番话，嘴里憋了半天后才吐槽道：“我们不一样！”
“是是是，是不一样，你想谈纯纯的恋爱，你想当情种，你那些桥段多浪漫啊，小至尊宝？”
“……”
见好兄弟还是一脸便秘样的难受，余飞笑呵呵不再提这件事：“走吧走吧，买酒去。”
……
罗茜的家对于孟云来说就是一个避风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另外一个男人比他更熟悉这里，今天，他有些手足无措。
或许是余飞之前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孟云，又或许是赵明的出现本身就是对孟云有着很大的刺激。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一反常态的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钟头的创业史，特别是在那段创业历程里他跟罗茜是怎样同舟共济，一起把公司做起来的，当然，还有余飞，他也提到了，但是重点还是在他和罗茜身上。
就像余飞刚才提到的狗的领地意识，孟云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罗茜身边的这个领地的唯一雄性。
而赵明，对孟云来说无疑就是突然入侵这块领地的另一条狗，他需要对这条狗龇牙咧嘴，展现威势，并将其吓退。
“我知道，你大小是个经理，你说你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过得很安逸嘛！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这一辈子没经历过大起大落，没经历过风云，你怎么拍着胸脯说，我是个男人！”
“我们公司，现在就缺你这样的一个账房先生，不对不对，是财务总监是吧？今年，纯利润能突破五百万，未来的三年，我们四个人一人一台宾利，漂亮，太漂亮！”
“你不就年龄大点儿了吗？我们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
饭桌上，已经有些喝大了的孟云在身旁夏露的照料下讲得面红耳赤，其余人大部分都在听，只有赵明时常给他捧哏。
即使余飞没有刻意去看，也能从偶尔一瞥中感受到夏露的尴尬。
不仅是自己男朋友喝大了有些像是发酒疯，更是对男朋友说的内容感到一些尴尬。
孟云虽然很明显是冲着赵明去说，但是在他着重强调他跟罗茜之间的情谊时，最不舒服的反倒是夏露。
即使她并不知道孟云跟罗茜之间心里都有些不得不说的事，但是见自己男朋友这么频频提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小艾坐在余飞旁边，两个人默默吃饭不怎么出声，心里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而坐在孟云对面，赵明旁边的罗茜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孟云说话，看着夏露照顾孟云，看着孟云在说到兴头上时会抱着夏露亲一口。
‘他们真契合啊！’
罗茜心里想到。
下午在孟云跟余飞出去买酒的时候，她带着夏露跟小艾参观了房子，也参观了她的书房。
夏露兴致勃勃的看着那满墙的照片，看着那张大学毕业照片，笑着说原来孟云以前是那么一个傻样。
是啊，孟云以前的样子真傻，可就是这样一个傻子，让她在心里念叨了十三年，也等了十三年。
她还要笑着给夏露介绍拍这张毕业照时，孟云连学士服都穿不好，还要笑着说孟云当初为了逃掉早八编了什么蹩脚的理由，还要笑着说孟云在大学时有个mix舞王的称号……
但她没说的是，拍毕业照时，是她帮孟云整理的学士服，孟云逃课理由被戳穿时，是她帮忙圆过去的，孟云跳的最蹩脚的一支舞，是她在被一个男生甩掉时，孟云为了逗她笑，专门给她跳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或许是因为只要她还记得孟云是个傻子，就能记得这些事情吧。
“咦，为什么这中间还缺了一张照片啊？”
当站在照片墙下的夏露好奇问到这个问题时，罗茜只能故作自然的轻声说：“相框坏了。”
照片，就在下面的柜子里，坏的，也并不是相框。
一点惘然涌上心头，罗茜猛然回神，面前的饭局已经结束，孟云又跟赵明喝了几杯后，眼神已经迷糊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几个人起身准备散场，孟云又跟赵明凑到一块儿，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肩搭背地离开。
不过很明显的是，只有孟云一个人是醉的。
与其说是勾肩搭背，更像是赵明扶着孟云离开，就连孟云的女朋友夏露，都只能跟在后面。
目睹了全程的余飞和小艾，对视一眼后跟在了后面。
如果继续沿用之前的“狗理论”，那刚才的饭局，赵明就像一只稳如泰山的藏獒，而孟云就像一只对着藏獒狂吠的吉娃娃。
在各自打车离开的时候，余飞想了想给孟云发了条消息。
“我问了一下罗茜，赵明的年薪好像就抵得上咱公司一年的利润了。”
……
“大叔，你也干过投资吗？”
回到家中，余飞抱着小艾泡鸳鸯浴时，对方眯在他怀里小声说着话。
余飞手上不老实，被小艾拍了一下后才停下来笑着道：“你怎么问起来这个？”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你跟那个赵明聊得挺来的。”
“瞎扯呗，反正饭局大家默认是吹牛的地方。”
“哼哼！”小艾也就是随口一问，接着换个话题道，“也不知道孟云明天酒醒了后会不会尴尬，反正我看刚才夏露姐脸上就有些尴尬。”
“哈哈哈，没事，大不了老孟以后躲着不见赵明。”
余飞笑了起来，孟云虽然是开公司的，身家也不低，但是他基本是不怎么接触金融投资等行业，或许是之前跟林佳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他更喜欢把钱存在卡里。
所以刚才余飞跟赵明时不时聊股票投资时，喝多了的孟云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身家也很厚。
这时小艾又问道：“你说茜姐跟孟云，是不是就这么错过了？”
“怎么？你为他们感到可惜？”
小艾捧起余飞的脸亲了一口，叹口气道：“是有点，白天参观茜姐书房时，听她讲她跟孟云大学时候的事情，夏露虽然没注意，但我看到茜姐脸上也有些不是滋味。”
世上的暗恋大抵如此，埋得越深，就会像那陈年精酿一样，每一次回忆说出口，就是在挖一锄头那坛酒上面的泥土，好像闻到了隔着厚重泥土的酒香，实则只是脑海中当初将酒封坛埋下去时，那留在空气中飘荡着的回忆。
对于罗茜而言，她的暗恋，就是一坛埋了十三年的女儿红。
只可惜，如无意外，这坛酒再也喝不上了。
余飞没有把这种话跟小艾说，捧起她沉甸甸的粮仓笑着说：“现在他们各自有了归宿，总不能因为旁人的遗憾，就要去硬凑吧？”
这次小艾没有打开狗男人的安禄山之爪，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后才道：“我遗憾什么？不过是有些感慨而已，你说这孟云这么多年来找了那么多女朋友，怎么就不考虑一下茜姐呢？”
“嗯……”
余飞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表情古怪道：“你看过小李飞刀吗？”
“看过，怎么了？”
“那你说林仙儿为什么谁都肯给，就是不给阿飞呢？”
“……”
……
不出所料，自那晚过后，孟云再也没有单独去过罗茜的家里。
似乎是真的已经想开了，他现在全身心的沉浸在了和女朋友夏露的甜蜜恋爱中。
并且越来越沉浸，越来越沉沦。
沉沦到，他都快忘了另一个网恋女友出差回来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