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把信放在蜡烛前点燃,转眼间,就化成了灰烬。
“看来,今晚他是不会来了。”她幽幽一叹。“娘娘,你早点歇着吧。”双喜柔声道。
……
深夜的京城,终于寂静了。
按照衙门的规矩,夜市在丑时前必须得散,丑时的钟声敲响之后,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在夜空中回荡,而后渐渐消散。随着最后一缕灯火熄灭,整座城市悄然进入了梦乡。
秋风带着几分凉意,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空旷的街道之间。风过处,落叶轻舞,它们或旋转、或飘摇,最终轻轻落在青石板上。
街巷两旁,高墙厚瓦的老宅子沉默不语,只有偶尔一两盏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暖而昏黄的光,为归家的夜行人指引方向。
一个黑影迅速穿过街道,到了一座宅院前,搜的一下,跃了过去。黑影落在了院子里,看到书房还亮着灯,他轻步掠了过去。
到了房间前,他在窗户边往里看,看到里面的人坐在椅子上揉眉头。他盯了一会儿,去推开了门。
嘎吱一声,房间里面的人吓得直接蹦起来。那黑衣人连忙低声道:“周王殿下,是我。”
站起来的周王面色剧变:“袁彬,是你?”
“没想到吧?”袁彬摊摊手。
“你找死啊。”周王急了,“看不出来我是被故意放出来的吗?就是等着你们上门。”
袁彬嘴角闪过苦笑:“知道啊,我知道外面肯定有锦衣卫暗卫。”
周王懵了,问:“那你还来?”
“我要去刺杀伪帝。”袁彬目疵欲裂,“为陛下报仇。”
周王惊愕无比,呆了呆,不敢相信的问:“陛下他……真死了?”
“是,死在了途中。”袁彬眼中喷火。
……
翌日。
早朝后,乾清宫。
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来向皇帝汇报:“陛下,昨夜有人去见了周王,他是伪帝身边的侍卫袁彬。”
“终于有动静了。”朱祁镇嘴角闪过冷意,“袁彬啊,就是领兵攻入察合台的那个?于谦说他是个将才。”
丁秀点头,继续道:“他见了周王,离开之后,我们的人跟了上去。但是,那人身手很好,我们的人跟丢了。哎,不愧是前辈,可能发行了臣的属下。”
“他还是先帝派去草原的,居中联络关西部,前代锦衣卫暗卫的统领。丁秀啊,这回你轻敌了。”朱祁镇道。
“臣知罪。”丁秀一拜。
朱祁镇摆摆手,问:“你去见过周王了?”
“是,臣昨夜收到消息后,就去见了。”丁秀道,“周王说了袁彬的来意,那袁彬说……说他们在从察合台逃到撒马尔罕途中,碰到一股帖木儿骑兵,他们被袭击,伪帝在袭击中被打死了。”
“啊?”朱祁镇惊诧。
“袁彬找周王,就是要他想办法,能靠近陛下你,他觉得都是因为陛下你,伪帝才遭遇那一切,他要刺杀陛下,为那伪帝报仇。”丁秀道。
朱祁镇听完,拧了拧眉:“你信吗?”
丁秀摇了摇头:“没有实证,臣什么都不会信。接下来,臣会想办法抓住这个袁彬,到时候就知道真相了。”
“好!”朱祁镇摊手,“总算有了进展。”
他交代了一番,表示最好把袁彬抓活的。
……
秋日的午后,阳光温暖。
布尔玛在后宫的一个小院子里,一袭素裙难言清丽之姿,肌肤胜雪,曼妙的身姿曲线透着温顺。来到这后宫,她似乎失去了西域女人的特质,越来越像随遇而安的江南小女人。
这些天,她也不在发呆了,而是摆弄草,看看书,有时候还会亲自炒菜。上次跟皇帝去游湖,她回来之后,也并未起多大的波澜,因为她知道,她一个女人,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好好活着。
谁也不要来打扰,就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嫂子。”一个声音传来,朱祁镇走了进来。
一双纤纤玉手在小腹前交叠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如杨柳般柔美的身姿也随之轻轻颤动,她最怕见到的人就是朱祁镇,实在是被他欺负的有阴影了,眼眸垂落:“陛……陛下。”
“怎么了?我是来告诉你,昨夜锦衣卫抓到袁彬了。”朱祁镇淡淡道,“我那便宜大哥,死了。”
布尔玛抬起美眸,居然没有什么剧烈反应。
只是闪过一抹悲伤,她渐渐恢复了平静,平添了几分温婉的气质。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庞,依旧精致无瑕,尤其是那双眼眸,不时地流露出柔弱与复杂,为她平添了一抹独特而迷人的风韵。
“有了我,你也不在乎他了是吧?”朱祁镇似笑非笑。
“我不是,你别胡说!”布尔玛闻言,心头都是跳了跳,想起了这段时间被欺负的日子,一时间心神有些慌乱。
她想起朱祁镇说自己身体老实。
的确,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
但是,越是这样,她越心中难安,越觉得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何必骗自己呢?追寻你心中所想啊。虽然叫你嫂嫂,可你又不是我亲嫂嫂。”
朱祁镇缓步走了过去,伸出拉过布尔玛放在小腹的纤纤玉手,握住了道:“忘掉以前,安安心心过日子,好不好?”
当布尔玛的手被他紧紧握住的那一刻,她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僵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显然还带着几分抵触,本能的要抽回手,但如何能挣脱他的大手。
朱祁镇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手臂轻轻一使劲,便将她整个身子拉入了自己的怀抱,同时一把揽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肢。
拥抱了一会儿,布尔玛就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了,这厮故意问:“是不是想回房间了?”
布尔玛低着头,满脸通红,抓住他的衣角:“没有……”
“还说没有?”朱祁镇头埋在她脖颈间闻了闻。
布尔玛直接闭上了美眸,似认命的抿了抿嘴唇,接着,她就被朱祁镇横身抱起来,走向了房间。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不用猜,她已心领神会朱祁镇接下来的意图。眼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矜持与羞涩,最终,她只是默默无言,任由那份情愫在心头轻轻荡漾,乖乖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朱祁镇没想到自己在布尔玛这里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太疯狂了,累倒了。
布尔玛已换上一袭轻盈的睡衣,秀发以一根细绳轻轻束起,宛如优雅的马尾,柔顺地垂落在左肩前方,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她那温婉的面容上仍挂着一抹娇羞的红晕,眼神中带着几分朦胧与迷离,不时地借由铜镜的反射,偷偷地瞥向身后的朱祁镇,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
当她发行朱祁镇也在看她,猛地缩了回去。
“你……你是不是该走了?”她似乎被朱祁镇看的有些不自在。
朱祁镇却是轻笑了一声:“嫂嫂,你的发型有点危险。”
布尔玛一愣,伸手摸了摸肩膀处的青丝。
朱祁镇起身走到她身后,随手将她身前垂落的发丝解开,道:“我来帮你梳头。”
布尔玛乖乖的坐着,愣愣的看着铜镜之中的朱祁镇和自己,一时间心绪复杂。
朱祁镇手法娴熟地将布尔玛的青丝轻巧地盘起,以一根温润的玉簪固定,细细端详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随后,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环过她的腰际,将头轻轻靠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轻声的道:“好美。”
……
山顶行宫。
妖后立在庭院中,瀑青丝轻轻垂落,身着一袭华贵非凡的紫色金边长裙,裙摆曳地,随风轻扬,宛如仙子凌波微步,身姿曼妙。
在月华的洗礼下,她那精致的锁骨更显洁白无瑕,倾城之貌中融合了高贵与雅致,双眸淡然如水,却藏着无尽风华,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双喜,今天没有消息来么?”
“是。”站在她身后的双喜点头。
“呵呵,他也不来了。”妖后轻哼,“罢了,再过几天安生日子。”
双喜微微蹙眉:“娘娘,你要准备行动了?”
妖后眼中闪过痛楚,点头:“他已经有所猜测了,如果不加快行动,或许,他连我都不在信任了,呵呵,原本也没有信任。”
“陛下是不是故意不来?”双喜试探着问。
“呵呵,男人!”妖后眼中满是自信,“在没有得到我之前,他不会放弃的。”
双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