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朕要选秀女!太后:你敢?
白发苍苍的王直进到大殿上,就要参拜。朱祁镇挥手:“阁老,免礼,来人,给阁老搬一把椅子。”
快八十的人了,还要早六晚六,朱祁镇是真担心他哪天突然猝死。那朝野上下,为了首辅的位子,又会搞事情。
上次王阁老的提醒,朱祁镇一直放在心上。可他现在想来想去,还真没有合适的人取代王阁老,成为首辅。本来,于谦最合适,可那厮是不可能来做这个首辅大臣的。
“阁老,有啥事递个折子就好了,不用你辛苦跑一趟。”朱祁镇笑道。
“有些事还得当面说。”王直抬眼看向皇帝问,“陛下,你如火如荼推行新政,臣没有站出来说半句支持,你心中在怨臣吧?”
朱祁镇摊摊手:“可不是?只要你老一句话,哪会有这么多麻烦?朕在心里,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王直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好好好,陛下骂都骂了,气也该消了。臣今天就与你说说臣的苦衷。”
朱祁镇放下笔,挥挥手,殿上的太监和宫女,还有杨贵芳他们,都退了出去。既然是谈心,当然只能两个人。
“哎~”王直先是长叹一声,而后道,“臣是永乐二年的进士,算起来,也是历事四朝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王家也是豪族。臣在士绅中的威望的确是高,正因为如此,臣还真扛不住。”
朱祁镇听明白了。
说起来,王直就是现在士子林的领袖人物啊。他保持沉默,已经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了,如果站出来为新政说话,他会被喷死。
“朕理解!”朱祁镇一笑,“朕就是当时气,也不会怪罪你。”
王直那苍老的脸带着沉重的疲惫,一拜:“陛下,臣想请辞,告老还乡。”
“不行!”朱祁镇果断拒绝,“阁老,朝堂还需要你。哪怕你沉默,朕也需要你。”
王直欲言又止。
他的本心是想再为大明朝为陛下,再遮风挡雨几年。可最近,他承受了士绅许多恶毒的攻击,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家乡。
“王直老儿不死是为贼。”
“他沉默不语,就是为了逢迎陛下新政。”
“王直哪有半点士的风骨?”
面对谩骂,王直他扛不住了,这才决心来请辞。
朱祁镇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怅然一叹:“朕知道你难,朕也难。其实在这世上,谁都在忍,谁的心上都有一把刀啊。朕是大明皇帝,不也被他们背后骂?呵呵,弄不好,还会成千古骂名。可是,朕只能向前啊。”
或许是因为突然的感同身受,王直刹那间老泪纵横:“陛下……你比臣难啊,臣收回刚才的话,臣……”
他哭的眼泪鼻涕齐飞,朱祁镇被他给整懵了。
这是怎么了?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阁老,朕是如履薄冰啊。”朱祁镇开始演戏,眼睛湿润,“你就再帮帮朕,再勉为其难两年。”
“老臣遵旨。”王直颤巍巍的跪下。
情绪到了,君臣之间差点就抱头痛哭了。
……
夕阳西下。
朱祁镇心情不错,去坤宁宫吃晚饭,边走边唱还边扭:
普通的disco我们普通的摇
旁边普通的路人在普通的瞧
我普通的灵魂在普通的出窍
在普通的动次打次中普通的燃烧
然后,他抬眼就看到台阶上目瞪口呆的太后。一袭长裙的太后,端庄华贵,美目盯着朱祁镇,秀眉紧蹙:“你唱的是什么?”
“呃,朕随口哼哼的。”朱祁镇捂脸。
“你是大明的皇帝,请保持皇帝的威严。”太后凶巴巴道,“怎么像个市井泼皮?”
朱祁镇快步跑到太后身旁,伸手挽着她的手臂,笑呵呵道:“母后,这又不是在朝堂,朕整天端着,也累啊。这后宫,又没外人,就让朕做自己吧。母后,你也是累吧?听说你当年也是个侠女呀。”
太后脑中闪现许多回忆,她年轻的时候也会舞剑的,还想闯荡江湖呢。可自从嫁入宫中,这么多年,深宫反而成了她的牢笼。
“做自己?”太后幽幽一叹,“别幼稚了,你是大明的皇帝,只能做大明的皇帝。而本宫,只能是大明的太后。”
朱祁镇耸耸肩,脸是垮下了:“儿子明白。”
太后那双清冷的美眸撇了他一眼,漆黑的发丝随风垂落,秀丽无双的绝美脸蛋儿闪过一抹温柔之色:“听说你今天与王阁老抱头痛哭了?”
“瞎说,朕怎么会哭?”朱祁镇轻叹,“阁老年纪大了,想告老还乡。这时候,朝廷哪离得开他啊,朕挽留了他。”
太后眸子中带着好奇:“他去意已决,你怎么挽留的?”
朱祁镇拍了拍胸口:“用真心!”
太后:“!!!”
她横他一眼,哼道:“本宫支持你推行新政,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你选择现在河南试点推行,那是正确的。在河南都这么难,那到了江南,会更难。自宋之后,许多豪族都迁徙到了江南,如今的江南才是士绅豪族扎堆的地方。”
朱祁镇一边挽着她,一边点头:“朕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就容易扯着蛋。”
太后身子一顿,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怒道:“你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母后,莫生气,容易起皱纹。”朱祁镇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走向坤宁宫,“该用膳了,吃完,朕还要找胡老对一对恩科的事。”
太后被他牵着,成熟妩媚的脸有些微红。
……
用完膳,朱祁镇来到礼部。
礼部尚书胡濙举着一本文书,凑仔蜡烛旁,瞪着眼看。朱祁镇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心酸。不管是胡濙还是王直,他们本该都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啊。
“胡老,朕帮你看看。”朱祁镇招呼一声。
“陛下?”胡濙参拜,“这是恩科的章程,各项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你看看。”
朱祁镇接过文书,目光快速扫过。对于胡濙主持恩科,他是放心的,毕竟这老头都主持了好多届了。
“陛下,河南那边,罢考的风波依旧没有解决。”胡濙深深皱眉,“老臣有些担心,这背后是不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在操控。臣建议,朝廷得派人去表达朝廷的立场。”
朱祁镇沉思片刻,问:“派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