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虽说也是文臣,但为陛下计,自是要请陛下慎重!当小心刀兵之祸,毕竟,陛下还是小宗入继大统,不服陛下之藩王恐也有之,乃至幻想没了陛下,按轮序也可以到自己的野心勃勃之辈,也不能排除没有。”
王琼跟着说了起来。
朱厚熜脸色阴沉了下来:“但若饶了他们,那国法何存?国法不存,皇宪何存?”
“陛下说的是,如果清流门第杀御医而不治其罪,则意味着皇权不彰!”“但若要治其罪,大白于天下,则意味着会有宗室士大夫勾结起来挑战皇权,当然,只是可能有,也不一定会有。”
“可谁也不敢真的拿士民百姓和社稷江山的稳定去做赌注,毕竟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于朝廷而言,可能只是一场宗亲叛乱,但落在一个具体参与此事的普通士民身上,那就是家破人亡之灾!”
费宏这时言道。
他对此深有体会。
因为宁王叛乱,就导致他的一位家里人,由于落在宁王的人手里,而他又不支持宁王叛乱,也就被叛军肢解,乃至他的祖坟也因此被掘。
所以,费宏能够体会到,一场叛乱在地方会对一个个体哪怕是对缙绅都造成很大的破坏。
费宏也因此在说后就不由得泪水盈眶。
朱厚熜知道他想起了旧事,也就给他递了一手帕过去。
费宏因而称谢。
王琼这里则继续说道:“陛下,元辅也没有说错,他们在看陛下敢不敢拿天下士民的命和国帑民财与他们作赌!”
朱厚熜认真想了想,随后就道:“朕还是那句话,利,朕可以让,但权,朕不能让!”
“此为国家稳定之根本,也是真正涉及天下士民安危的根本!”
“朕今日若因清流门第杀御医、乃至在内城灭人性命而不治其罪!朕这天子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天子,如此,朕还如何才能护万民?”
“朕意已决!”
“他们要反就反,朕也不怕他们反,就算文武百官不支持朕,朕也要维护朝纲,大不了重新回凤阳举事!”
朱厚熜说道。
费宏和王琼听后皆诧异地看了一眼,然后齐齐叩首。
“陛下,臣等岂敢不忠!”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了一句。
王琼接着就道:“既然如此,臣建议,这藩王进谏的奏疏先不批,先派兵马去各藩王所在之地,再批此奏疏!”
“到那时,陛下是申饬也好,还是将他们圈禁也罢,也都是瓮中之鳖手到擒来,而自不会因为过早批次奏疏而逼得他们提前动手,而牵累士民,除非他们提前就起兵!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毕竟自靖难以后,藩王造反还未有成事者!”
“这皆因祖宗早备其不患,另外,天下士大夫也并非皆利欲熏心、大奸大恶者,故即便宁王得护三卫,也最终未攻下安庆!”
费宏也跟着说了起来,且道:“只是为防地方抚按与都指挥使不臣,也当提前调换!”
朱厚熜听后颔首:“现在兵部大部被抓,吏部还未定尚书!兵部尚书王宪老迈。”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
“这样,朕降敕让元辅你兼管吏部,兵部尚书王宪以老迈不职令致仕,王卿先兼管兵部!先秘密换人派兵!”
朱厚熜这时首开了阁臣兼管部务的先例。
当如他自己所言,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
所以,两人皆没有多言,只拱手称旨。
“抓紧去办吧!”
朱厚熜说了一句后,两人就退了下去。
而这时,秦文又对朱厚熜道:“皇爷,京山侯还有事要奏。”
朱厚熜听后一愣,旋即说道:“让他来见朕!”
不一会儿。
京山侯崔元就来了御前。
朱厚熜问道:“什么事?”
“陛下,这几位藩王上本到宗人府后,还通过宗人府派承奉进宫给两位太后送了土仪!臣猜想,他们是要让两太后知道他们的劝谏之事!”
崔元管着宗人府,而藩王上奏都会经过宗人府再发礼部。
而崔元是朱厚熜破格封为侯的迎立功臣,自然对朱厚熜很忠心,也就将自己知道的别的事主动告知给朱厚熜提前知道。
朱厚熜听后不由得起身叉腰:“这几个藩王还真是不老实,还想拿两宫来压朕!”
“皇爷!两宫太后派女史来请!”
这时,太监麦福走来说了一句。
“告诉太后们,朕这就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