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知道,他接下来有必要加强思想工作,也有必要给自己的人明确的政治目标,且让他们都接受一个共同的目标。
如此,他才能避免底下的人因为迷茫而被别有用心者影响,或者产生其他偏激的想法来。对于朱厚熜个人而言,他也知道激进的内部改革,会给他这个天子带来很大的隐患。
虽然在大明,皇权至上,但并不以为着皇帝这个具体的人,就不会有胆大包天的人起弑君之心。
常言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在涉及到现有利益争夺的时候,总会有激进者作出一些极端的事来,而且越是得到利益最多的人,动其利越会让其反应激烈。
所以,朱厚熜主要的想法还是把蛋糕做大为主,而不是以调整现有蛋糕的分配制度为主,更不会采取杨廷和等主张的那种以牺牲天子与国家的利益为主的改革。
因为严格来说,这种改革也是在调整利益分配,只是选择牺牲的对象是天子和国家,这依旧会让天子处于不安的局面。
因为即便天子愿意勤俭节约,天子身边的人可不会愿意跟着勤俭节约,只会因为天子节用太过,而让他们也没有多少好处可得而生怨。
朱厚熜撤天下镇守太监,没有因此让内廷出现不稳,是因为他在撤天下镇守太监的同时,还增加了内帑收入,在夺内臣权力的同时给了他们在财利上更多的后处。
不然,他说不定早就像历史上一样,因为过度裁减宫廷开支,严格限制妃嫔升级待遇和名分,而导致他在被小宫女们勒脖子时,妃嫔太监都希望他死。
要不然,也不可能发生十几个小宫女们在他这个皇帝身边为了杀他忙活大半天,结果竟然没有一个太监妃嫔知道动静的情况。
可见,背后巴不得历史上的嘉靖被宫女勒死的宫人不只是宫女们。
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当时背景就是历史上的嘉靖大幅度削减了宫廷开支。
朱厚熜想以把蛋糕做大为主的原因除了考虑他自己的安危外,还有两个原因:
一来现在不是内忧外患很严重的时候,大部分统治阶层的人都更希望岁月静好,不要折腾。
二来外部没有强敌,也正是适合外扩的时候。
当然,朱厚熜觉得,这不是说就完全不调整分配,毕竟真完全不调整分配,他也没法集中一部分人力物力去做大蛋糕。
所以,朱厚熜如今才会加征钞关税,改漕运,对税制和运粮制度进行适当调整。
只是!
朱厚熜现在也需要将自己的想法统一成身边利益共同体们的共同想法,需要加强思想统一工作。
毕竟,即便是适当调整各种制度,还是会难免加剧冲突和矛盾。
这个时候,朱厚熜就不能为了保持神秘感,只让下面的人去领悟去猜,还是要适当教一教,点拨点拨的。
话转回来。
现在还不是朱厚熜去做这事的时候。
因为反对改制的人忍不住先动了手,他先严肃处理了挑战他皇权的人,才能抽出精力来对内进行思想教育工作。
陆炳把刘家人押回京师后,朱厚熜就让张镗把这些人带到了刘应槐面前。
刘应槐这段时间一直坚持否认自己还知道除李旸外的其他与毒杀周太医案有关的人。
无论张镗怎么用刑。
这一天,张镗带着刘家的人到了刘应槐这里,就依旧先问了一句:“刘应槐,你着实不肯说出其他人吗?”
刘应槐也故作疲惫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别的人了,你们想让我指认谁,告诉我就是!免得我诬陷的人,不是你们想抓的人。”
“把天窗打开!”
“让他看看,现在跪在他面前的都是哪些人!”
张镗这时吩咐了一声。
顿时,刘应槐头上屋顶的天窗就被打开了。
刺眼的阳光立即形成一道道光柱,射进了被烛光染成昏黄一边的审讯室内,刘应槐不禁闭住了眼。
“爹!是我呀!我是刘麒!”
这时。
跪在刘应槐的刘麟哭着喊了一声。
刘应槐猛地睁眼,看向刘麟和他的三子刘鄜等人。
“你们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刘应槐大惊失色地问了一句。
“之前在京与你同住的所谓家人果然不是你的家人!我就说我对他们用刑,你怎么毫不动容呢!”
张镗说着就突然拔刀捅进了刘麟的后背。
刘麟直接倒地。
“你!”
刘应槐愕然抬头。
张镗道:“告诉我,还有没有别的凶手,你们刘家做这事是否还有别的人指使?!”
“否则他们都得死!”
张镗说着就突然加大了声音,语气冰冷。
刘应槐不由得闭眼,然后说道:“有!原李文达公家孙、原文选司郎中李昀,他指使的我们刘家这样做!”
刘应槐说着就哭了起来:“可是,这样我还是会被灭满门的啊!呜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