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东莱,福建巡抚樊继祖请旨将东莱州改州为府,增置州县与卫所,言开矿引起了佛朗机人和倭人以及海寇注意,朝廷当引以为警。”
梁储回道。朱厚熜听后颔首:“内阁准备如何票拟?”
“内阁从其言,改东莱州为府,府治改在金县,再增设一个海防游击衙门和防御千户所,海防游击衙门驻鸡笼,防御千户所驻澎湖,且增派一名福建按察副使任东莱分巡道,分巡东莱各县,统管税赋、户籍、戎政、营造、粮储诸政。”
梁储回道。
朱厚熜听后道:“甚好!”
接着。
梁储又递本言道:“陛下,礼部会同翰林院议,因将立顺天府宛平县儒学教谕姚树山长女为后,而请旨命姚树山为鸿胪寺卿,给与其妻应给诰命。”
“可!”
虽说因为皇姐选驸马的事有所耽搁,但选妃到现在嘉靖元年的年底还是有了结果。
由于朱厚熜让袁宗皋在私底下替他认真选的缘故,自然确立的皇后也不是历史上那位敢在嘉靖面前吃醋摔杯子的陈皇后,而是两宫太后按照他的意思从袁宗皋所荐女子中选的一位姚氏女子。
这名姚氏女子也是朱厚熜当时看袁宗皋所呈画像时印象最深的一位。
而袁宗皋所荐其他女子也被选为了妃嫔。
但或许是历史上的陈皇后的确秀色夺人,所以,她还是入了选,成为了九嫔之一。
封后父后,就意味着皇帝大婚将近。
翌日,礼部就又上了大婚六礼仪注。
朱厚熜自然予以批准。
不过,既然是大婚六礼仪注,自然也就非常繁琐,按照礼部所定日期,要到嘉靖二年正月底才能完成大婚和册立中宫的大礼。
且说。
张伟等燕山卫官将,在收到朱厚熜让他们“宁瓜蔓牵连,也不能放走叛乱党羽”的旨意后,自然是无比振奋。
因为他们知道天子果然是对此心动了,要加大打击面。
张伟为此将燕山卫诸官将吩咐召集起来,吩咐道:“对控制起来的涉嫌谋逆士族即刻抄没!其家中主事者要严审其同党,审一个抓一个,务必一网打尽!”
“是!”
于是。
这些事先已分好队要被派去抄家的诸官将皆拱手称是,然后分别行动起来。
不过,参与叛乱的士族们在得知欧阳宇等除奸军败于官军之手,还被官军俘虏不少后,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在想各种办法避罪。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与他们同乡没有参与这事的士族,也有些担忧这些同乡士族被打击的太狠,影响整个乡梓之地的文运。
以礼部尚书衔致仕的顾清甚至早就来到了王鏊这里,向王鏊跪下致歉道:“阁老,松江士族有罪,有负同省之谊,不该做如此对不起苏州士族的事,晚生代他们来向苏州士族赔礼,只请阁老看在整个南直士族不能因此就要势力大衰的份上,宽宏大量一次,饶恕我们松江那些谋乱的士族,向陛下求情吧!呜呜!”
“现在来道歉,又有什么用!”
“阁老是先帝的老师,又不是当今天子的老师。”
“你们松江士族要是当初想着对付朱家时,怎么就没想过同省之谊?难道你们就不明白这样做,会让天子归咎于我苏州士族?”
秦金这时没好气地先说了起来。
顾清则道:“凤山责备的是,我之前也劝过这些同乡,让他们不要再跟朝廷斗,可他们很多都不听啊!”
顾清说到这里也非常无奈地道:“虽说大家都是诗礼簪缨之族,可到底还是不少做不到淡泊名利,容易看见眼前的好处就昏头,为了少缴赋役钱乃至不缴赋役钱,什么后果都不顾,哪怕除不了朱昆山本人,也要灭朱昆山满门!”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到底是南直士族子弟啊!我们要是不力保他们,到时候,南直总不能只靠苏州士族与我们这些仅存的一些士族和那些贫寒士子去争朝中那些阁臣公卿之位吧?”
顾清说到这里就看向王鏊,再次叩首:“阁老!您是天下德高望重之人,与当年杨廷和等同为先帝之师,后因不附刘瑾而致仕,清德早已誉满天下,陛下也数次派人来慰问您,如今也只有您出面,才能为我们南直士族求得一丝慈恩啊!”
“士廉,你先起来!”
王鏊这时伸手往上抬了一下。
顾清也就还是站了起来。
“坐吧!”
王鏊接着又说了一句。
顾清道了谢,然后就坐在了王鏊右手边的一张椅子上,只坐了半边,而依旧担忧不已道:“谁都知道,天子欲控天下钱权,故制银币铜钱,且最近又下诏以元角计量,这也就意味着,天子要更多的黄金白银才可,所以才会调整折色比例,还要火耗归公,同时,不惜联合农工,也不肯妥协,还把哭庙等定性为叛乱,为的就是得到我江南更多的黄金白银。”
“天子聚财固然是为国,然穷的却是我南直气运啊!阁老!”
顾清接着又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了王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