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他在信息的掌握上更有优势而已。
打个比方。历史上的嘉靖相当于是没开地图并不了解未来历史主要剧情,十五岁的他,一个人在摸索而已。
但他相当于是开着地图,知道历史的未来主要剧情,自然也就容易些。
本来想成为驸马的汤昶则在重选驸马后就被押赴了刑场。
“啊!”
在被行刑时,他痛苦的惨叫着。
他现在才开始后悔,后悔逼死自己妻子,后悔来京里,而觉得自己应该在家里和自己妻子好好过日子的。
华邦瑞和其父华伟也在被凌迟时后悔不已,后悔不该支持汤昶做这件事。
但是……
沈学礼倒是不后悔昔日在玄武湖放天下黄册的地方,大胆揭穿天下官吏富户在假造黄册,使黄册制度名存实亡,大明朝廷早已不清楚地方有多少田亩人丁之真相的行为。
因为他不但没有因为得罪天下官吏和富户而失去富贵,反而成了超品的驸马都尉,而食天家禄,为天家婿。
从此……
他更有理由与动力来效忠大明帝国。
在被宣旨成为驸马前,沈学礼依旧在大明实政学堂接受培训。
但因为最终驸马是谁的旨意还没颁布,他这些日子也就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没多久,兼掌内官监的黄锦就来到这里向他宣达了敕封他为驸马的圣旨。
这让沈学礼不禁长舒一口气。
而随着永福公主的驸马最终确定是沈学礼。
朱厚熜自己的婚期也要开始临近。
事实上。
礼部早就已经请得旨意在民间开始选良家女入宫备选。
因为天下官僚们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希望他能尽快大婚,确立皇后,诞生子嗣。
这是文官中议礼派和护礼派在政治上唯一主张一致的地方。
而且,礼部还题请这次选妃在按例选一后二妃的基础上,增选九嫔。
理由自然是为子嗣起见。
或许是文官们根据孝宗、武宗两代皇帝的情况,也明白了,在皇帝女人数量的要求上,不能太苛刻,皇帝就应该多些妃嫔,不然,会在皇位传承上出现很大的麻烦。
尤其是对于护礼派而言,不少都觉得但凡孝宗多几个后代,也不至于非得选朱厚熜这么一位让人头疼的藩王做皇帝,哪怕是武宗有个后也好要求他恪守孝宗之制。
而现在皇帝若能尽快有子嗣,他们也能把重现弘治之治的希望寄托在皇储身上。
而议礼派也不反对,也担心嘉靖将来皇子太少,不利朝政稳固。
所以,对于增选九嫔这事,王阳明和张璁等都很赞同。
两派文官在这方面都很一致。
不过,天下人不知道的是,朱厚熜为自己选妃,可不是只动用官僚体系,为自己在全国公开海选。
他还让袁宗皋早就替他在暗地里有意识地去选择。
前者相当于广撒网,后者相当于私人定制。
通过这次选驸马的情况来看,朱厚熜不得不承认,私人定制比广撒网要好。
因为信任整个官僚集团,是真的不如信任靠谱且在私人利益上广有交集的具体某个官员。
前者哪怕是内官,都会玩猫腻,使得历史上选妃选驸马总是出现差错。
而且,前者出了差错,就意味着要处置整个官僚集团,这意味着难度很大,所以历史上很多皇帝往往因此选择了退缩。
后者,自然要方便些,要是出了差错,处置个别官员总比处置整个官僚集团更容易。
因为哪怕是明末的崇祯,对具体的某个官员,也是可以说杀就杀的。
不过,朱厚熜不知道的是,因为他重振了皇权,所以地方大族也在为他在选妃这事上进行定制。
只是这些人做的很隐秘,再加上,朝廷和官府的力量还下沉不到基层,所以没人发觉。
比如……
因当年其父靳贵为正德朝阁臣,所以和如今不少正德朝旧内臣关系不错的靳懋仁,就在这一天,来到了自己当年乡试同科好友王莹家,问道:
“你真找到可母仪天下之人了?”
“自然!”
王莹点首,且笑道:“保证是国色!乃天下一流尤物,让人见之忘俗,真如再世萧后!陛下只要选了她,绝对不会再关心天下庶民,锐意革新!我南直的清田说不准大婚后就戛然而止!”
“慎言!”
靳懋仁呵斥了王莹一句。
接着。
他不由得低声道:“有些风险还是要规避的,比如非良家女,有隐疾,乃至家人品性不适合什么的。毕竟这次选驸马就可以看出,这位天子是个谨慎至极的人!”
“你都提醒过了,我那里会不注意?”
“我找的这户,在本乡不但家世清白,且长寿,族人还较淳朴节俭。”
王莹回道。
靳懋仁知道他口中的淳朴节俭是吝啬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我怕你又忘了!重点是要真的堪称国色,让我们陛下可以全心培植皇嗣!”
“要知道,这是朝中护礼诸公对天下士族的嘱咐,我们不能不认真做好此事!”
“放心,你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王莹说着就让其父薛佑带着其雪肤月貌的女儿薛云芳走了来。
而靳懋仁一看见这女子顿时就直了眼。
王莹见此忙碰了他一下,低声笑问道:“兄虽说是宰辅之子,见过美人无数,是不是也没见过如此美人?”
“放肆!”
“这不是美人,这是贵人!”
“贵不可言的人!”
靳懋仁说着就真的直接跪了下来,还很虔诚地叩首道:“泥淖庸陋之辈,实在有污娘娘凤目,但请娘娘恕罪!”
十四岁的薛氏,看着这衣着华贵之人给自己下跪,一时也很是惊讶地看向了自己父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