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欺天啦!有家贼!
为让永福公主放心,朱厚熜特地没有称朕,只如寻常人家一样,以弟弟自称。
永福公主听朱厚熜这么说后,不禁羞红了脸,但也眉眼却也的确消减了不少忧色。
朱厚熜知道,永福公主这是自觉将来要搬出宫,恐和母亲弟弟妹妹们难以像以前一样朝夕相处,也就比以前要更加辛勤地为自己这些家人制起女工活计来。
当然。
朱厚熜也知道,这不排除永福公主有想让自己这个皇帝在她选驸马这事上些心的想法。
无论是哪种心思,朱厚熜现在即便诸事繁多,倒也不敢真的轻视。
一来这关系他的皇威,下面人是真要胡来,损的也是他的威信。
二来他作为后世的人,在亲情之外,还对自己这位姐姐有超越这个时代的人文关怀。
三来他也熟悉历史,也知道大明皇家婚选时,负责这事的官员内臣都会有哪些骚操作。
所以,朱厚熜可不敢跟历史上的嘉靖一样,因为到底年轻,还不谙内廷阴暗面与人性之坏,而忽视了这事,结果造成,历史上的永福公主下嫁给了一位傲慢无礼之人。
历史上的这位驸马名唤邬景和。
这邬景和据史载,容貌中常,是苏州人。
而一般而言,选驸马最看重的就是颜值。
容貌中常的,按理根本就进不了“决赛圈。”
但历史上,邬景和还就进了,且在赐宴内廷时,别的待选子弟皆很矜持有礼,只有他饮啖如常,似乎不在意皇家礼节。
按理。
这该被理解为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但或许是,当时的张太后和士大夫有意压制皇权,打压嘉靖的皇威,所以在文人所记史料里变成了邬景和这样做是颇具右军坦腹的遗风,故太后很满意,谓是能食天禄者,而让他尚公主。
因为历史上的嘉靖是嘉靖三年才成功在大议礼中取得胜利。
在这之前,迫于杨廷和等护礼派的强大,在嘉靖元年一度妥协,而改认张氏为母。
所以,历史上的嘉靖无论是给永福公主选妃还是他自己成亲,驸马和皇后的决定者都是当时的张太后。
而张太后在这件事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有护礼派的支持而渐渐权力欲望滋长故有意打压嘉靖,还是因为历史上的嘉靖到底因为年少而盛气凌人,所以跟张太后关系也不怎么好,也就使得她在这次选驸马的事中,刻意选了一位不懂规矩又容貌中常的人做嘉靖的姐夫。
总之……
根据后面嘉靖对张氏的态度,和张氏在选驸马和选后中的行为,的确应该早就让嘉靖对她有了恨意在心。
之所以前面说这邬景和傲慢无礼是因为邬景和不仅仅在选驸马时于赐宴时没有规矩,还在历史上后来嘉靖让他值守西苑撰玄文时,他竟以不谙玄理推辞。
史料记载原文是:“尝奉旨直西苑,撰玄文,以不谙玄理辞。帝不悦。”
紧接着。
在历史上的嘉靖需要大臣在一次清馥殿的事中行祝厘礼,邬景和居然不等礼成,就直接出来。
等朱厚熜赏表现不错的大臣们时,他有赏赉诸臣,他的名单又在里面。
这让历史上的朱厚熜更加不高兴。
总之。
这个邬景和,按照阴谋论来讲,就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支持护礼派,所以才对皇帝不满,才会这样不敬畏皇权,说委婉点就是傲慢无礼。
无论如何,傲慢无礼是肯定的。
历史上的永福公主在下嫁邬景和也过早薨逝,也不排除是气得公主过早离世。
要不然,嘉靖后来也不会在永福公主离世后,对邬景和处置的那么重,将其削职归原籍。
如果不是顾虑到毕竟是有国戚之实,只怕论死都有可能。
直到隆庆继位,徐阶当权时,才对邬景和追赠少保,而且给了一个“荣简”这样还算不错的谥号。
可见……
来自苏州的邬景和的确跟江南士大夫的关系不错,不但文人对他没有规矩的行为夸赞为有王羲之的魏晋遗风,还在嘉靖驾崩后,给他追赠不错的荣誉。
而如果按阴谋论讲的话,没准邬景和一开始能成为驸马,就是南直士族这些护礼派做的局。
当然。
朱厚熜现在既已决定不会漠视自己长姐选驸马这事,也就不会再让永福公主再像历史上一样过早薨逝,也不会让邬景和这么一位容貌平常、还很可能傲慢无礼的人成为驸马,更不会让可能存在其他问题的人成为驸马。
为此。
朱厚熜特地在当晚,还专门对秦文吩咐说:
“传旨礼部,递送内官监的驸马人选,只限北直隶的军籍子弟!”
朱厚熜想了想,觉得无论如何,北直隶在京师附近,等到最后一轮就剩下十几个候选人时,还能让锦衣卫直接去当地详细查访一番。
如果真要是选了其他地方的人,光是派锦衣卫去调查底细,都会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朱厚熜也就增加了这一个条件。
而朱厚熜随口附近的这个条件,让汤昶在知道此事后颇为跳脚:“该死!谁让他没事加这么条规矩的,害得老子又得钱改户籍!”
汤昶不得不再次来找了华伟。
而接着。
汤昶又再次找到了崔平,又多送了一份厚礼。
崔平倒是不以为然,而说道:“不要太担心,天子固然精细,但他哪里想到我们早就打通了所有这选亲环节的所有人,你只需把你新户籍报给我,我会让礼部那边派人去调查时,给你虚造左邻右舍的保单就是。”
“如此多谢。”
汤昶笑着答了谢,忙把自己的新户籍报给了崔平。
而不只汤昶在为选驸马这事奔走。
许多人都在为选驸马这事奔走。
虽说成为驸马当不了官,但这次毕竟是为皇帝胞姐选驸马,是个打入皇家内部探知天子身边情况的良机。
故而。
很多势力都想让自己的人成为驸马。
因为荣养得当而如今旧疾还颇为改善的袁宗皋也对自己奉旨找到的一位适合做驸马的监生沈学礼说:
“虽说你才年未二旬,还应继续举业,但你审黄册时因较真得罪了天下官吏,所以你明明才华横溢,却背了一个乡试作弊的罪,就是因为天下官吏已不愿意让你中第,尤其是天下胥吏!”
按明制。
放在玄武湖的天下黄册,每十年重新清丈造册一次。